“不必了,两个人就够了,大娘子辛苦,早些回院里歇息,这儿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白华英将帘子拉了下来,领了大娘子出院。
芹小娘见二人出去了,不由拉着白敬言咬牙切齿,“这小贱人真能这么好?你妹妹可就只有这一条命,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言儿,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信她,不如咱们再去求求那位小神医。”
白敬言揉着眉心,有些为难,“娘,那魏小神医与封家大公子是挚友,这白华英又与封家的大小姐有几分交情,纵然是要求,咱们出面是没有用的,缥缈峰那样的地方,历来是专门给官家研制新药的,只是早些年开始隐匿了,便一直再难寻踪迹了。”
“你的意思是……让她去求,可这样掉人情的事,她未必肯。”芹小娘如今是关心则乱。
“既然她接手了这摊子事,便由不得她,她既然有法子,就让她试试,若是不成,到时候还有旁的法子,可妹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断不会放过她,母亲只管放心就是了。”这母子二人在屋子里头密谋着。
那头柳氏站在院门口,冷冽的风扫弄着她的裙摆,她心里忐忑不已,“华儿,你一个小丫头,哪里会医术,不如还是请大夫过来给她瞧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芹小娘这样的性子,可不会放过你。”
白华英将暖炉子递给她,温声道:“大娘子放心,先前魏小神医救治山月的时候,我在一旁也学了些,我方才瞧过了,她是受了寒,寒气一直未出,又被热气捂着的缘故。”
“你你一个小丫头,你怎么还懂这些个,行了,你办事也是让人放心的,我在院里去念念经,权当是给她祈福
了,若是有事,就差人来我院里知会一声。”柳氏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白华英将人送走才回了里间。
里间的人都已经辙出去了,白敬言凝着她,低声道:“你若是能救她平安,先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自己掂量着些。”
“二哥哥若是不信我,斤斤计较也无妨。”她与白敬言擦身而过,白敬言瞪了她一眼,出了里间,抬手将门也一并关上了。
这屋子里头放着两坛子酒,不还有两块帕子,白华英将帕子沾了酒搓了搓,“有劳小娘将她衣服解了,一件不剩。”
芹小娘直皱眉,“这怎么行,她如今正发着烧呢,怎么能解衣服!你到底懂不懂?你若是不懂就与我上门,去求求魏公子!”
哪有人病着,让病人脱衣的!芹小娘对白华英到底有没有在魏神医那里学到那法子,深表怀疑,“我兰儿若是有个好歹,我……”
“不去衣,我怎么下针。”白华英翻出包里的银针,取了第十三针,对着烛火烧了烧,“小娘,你耽误的越久,她的病情就越急,到时候若是再烧坏了脑子,可就不是当初的我了,还有那样的机缘,能得魏公子相救。”
芹小娘如今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实在没有法子,只能顺着她的话去做,“你当真学会了?她……她可是你妹妹!说到底再大的仇也好怨也好,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很好,这会子都有家庭意识了,白华英内心十分的欣慰,“小娘说的不错,咱们确是一家,你放心,这个三妹妹,我定会好生关照!”
芹小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盯着白华英手中的银针,恨不能那针扎在自己身上,“你……你这,你什么时候会使银针了,要不然……你
先拿我练练手。”
说话间白华英的针便利落的下了,芹小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白华英几针下去,朝芹小娘道:“我方才浸了酒的帕子,你用来擦她的手心,脚心那几个位子,一定要反复的擦。”
“好好。”芹小娘如今实在是没有法子了,那些大夫来了个个都摇头,说是内外伤一并发作,再加上高烧,不敢出手,把完了脉,都拎着药箱子便跑了!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过了片刻,她便将那些银针一一取了,白秋兰哇的一下呕了许多血出来,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肋骨,拧眉紧拧,她那一脚是有分寸的,白秋兰是如何伤的这样重!
“你到底会不会治!若是兰儿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过是呕在肺里的污血,吐出来就好了,不妨事。”白华英扯了一旁的毯子替她擦了擦血,芹小娘狐疑的盯着呼吸顺了些的白秋兰,松了一口气。
白华英扯了另一条毯子给她盖着,朝芹小娘叮嘱道:“每隔一会就替她擦手心脚心那几个位置,明天烧就该退了。另外,你最好问一问她,为什么会伤的这样重。”
芹小娘顿时来了火,冷笑道:“她为什么这样重你不清楚吗?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纵是平日里说错了话,你也不该下这样重的手!如今还好意思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