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笙眸光微动,视线略有迟滞的移到他身上,良久,才吐了口气,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应了声‘嗯’。
话落,床边突然传来声嘤咛。
濮阳桦喜道:“小琅,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桦叔……”
这声有气无力,曲蓁忙推着容瑾笙走了过去,便见薛静琅竭力睁着眼四处张望,干裂的嘴唇微蠕着,似是想说些什么。
她转身倒了盏温水来,正要喂他喝下,被濮阳桦取过,“姑娘,还是老奴来吧。”
他熟练的扶起薛静琅喂水,待喝完后又将垫子弄高了些,才红着眼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阿笙。”
薛静琅的声音听着流畅许多,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急道:“婉儿呢?她怎么样?”
“在天机堂。”
短短的几个字使得薛静琅如释重负的泄了口气,放软身子靠在
垫子上,低笑道:“那就好,一切都值得了!”
容瑾笙没说话,凝定的看着他。
薛静琅迎着他的视线,不知为何,只觉得脊背发凉,眼中的笑意渐渐淡了些,迟疑道:“怎么了?”
“耶律真死了!”
言简意赅的五个字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薛静琅头顶,使得他大脑发白,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曲蓁趁机问了句,“人不是你杀的?”
薛静琅望向他,眉头蹙的更紧,“我是要救回婉儿,耶律真要死在了大盛,那两国必起战事,我与阿笙数年苦心经营的太平都将付诸流水,我怎么可能杀他!”
他要的是替雪家沉冤昭雪,而不是天下大乱!
得了这个答案,几人的心稍安定了些,薛静琅说人不是他杀的,耶律真却死了,其中定然出了什么变数!
曲蓁思考片刻,冷静的道:“你先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好!”
薛静琅竭力按下心中的不安,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那日我们救了婉儿后,策马出城,没多久,身后就有人追了上来……”
他语速极快的将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众人凝神听着,他的声音伴着药香在屋内弥漫开来,无形的压迫笼罩在每个人头顶。
“我醒来时天上已经开始飘雪,怕撞上下崖查探的人只能想办法离开,好在那崖底有条小路,那时城门定然戒严,不易入城,所以我径直去了天机堂在城外的据点,谁知半路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在这儿了……”
听完,众人沉默良久。
曲蓁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他腹部那一剑不是你刺的?”
“不是!”
薛静琅斩钉截铁的答道,“我只为脱身,下手是有分寸的,避开了耶律真的要害,伤的大多是胳膊或腿等位置,唯一一次失手,还是划在了背部!”
“背?”
曲蓁追问道,“然后呢?”
薛静琅察觉她话音带了分急切,知道问题极有可能出在此处,面色不禁凝重了些,“然后他体力不支倒在了巨石旁,昏死过去,我正准备脱身,葛丹追来了,那时我已身负重伤不是其对手,被他打落断崖。”
这番说辞,倒是与葛丹的不谋而合。
濮阳桦陷入沉思,“这么说来,难道是当时出现了第三方势力,是他们杀了耶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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