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今日本打算在兄长这里用晚膳,闻言道:“你这般笃定我会出来?”
“我本担心要等到深夜。”裴执含着笑意,“还好晚晚心疼我。”
虞听晚哽住,不知说什么好,她何时说过心疼。
“今夜东光楼请了人来演杂戏,不知你喜不喜欢。”
虞听晚眼神动了动,马车靠近东光楼时,掀开帘子瞧了眼。
“今夜这么多人?”
“平素没这么多,今日恐怕都是来看杂戏的,东光楼特意请来的班子,据说先前在兖州很有名。”
虞听晚偏头看他,“你常来此处?”
“继位前,和陈渡他们来过。”裴执想起东光楼内常有士子论道,笑道:“此处倒是有些意思。”
虞听晚戴着幕篱遮面,和裴执一道踏进东光楼时,一眼便瞧见不少男人身边搂着两三个妖娆女子,饮酒作乐。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意思?”
魏王这样的贵客不必从临街正门进,而是绕至后院,直接上二楼天字号房。
二楼人少,此时也就虞听晚和裴执,一旁的小厮察言观色,见魏王和身边女子说话,也未上前。
“自然不是。”裴执俯视着那群人,语气不善,他一眼便瞧见几位朝廷官员狎妓。
“我说的是白日里,有不少士子于一楼谈经论道。”
他唤那小厮来,“你们东家在何处?”
“东家听闻殿下到了,马上就到。”小厮不敢和裴执多说话,魏王往常来此处都很随和,今日好像不大高兴。
东家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谦卑恭谨行礼道:“草民见过魏王殿下,见过魏王妃。”
裴执不喜油滑之人,那些奉承话对他无用,东家行过礼只是规规矩矩站着。
虞听晚诧异地瞧了他一眼,笑了一声道:“令卿,他认出我了。”
东家恭敬道:“殿下先前大婚,草民便晓得了。”
他补道:“殿下每每光临东光楼,皆未有女子随行。”
裴执眉目舒缓,颔首道:“倒是聪明。”
待坐下后,他揽着虞听晚的腰,低头絮语:“连东光楼的东家都知道,我从未有过旁人。”
“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你莫要放心上,有也无妨。”
虞听晚垂下眼眸,夹了一筷子鱼肉,微微侧脸便见裴执眼神含着凉意,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低声道:“你为何这般恼怒,寻常男人若听到这话,反倒高兴。”
裴执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窜到喉咙,语气也带冷意,“是,我妻年少不妒,我心里欣喜至极。”
他听见外面声音嘈杂,顿住话头,问道:“杂戏开始了,想出去看么?”
“或是我让他们进来演,外面太嘈杂。”
虞听晚起身道:“何必,你我来一趟,倒让旁人失了乐趣。”
她坐在二楼栏杆旁的雅座,仔细瞧了半晌,忽然笑出了声。
“晚晚喜欢这段么?”裴执见她笑,忍不住勾起唇角俯身道:“往后可命他们来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