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了一整天,秋雨也淅淅沥沥地淋了一整天,用秋风秋雨愁煞人来形容安娜的心情都不贴切了O
又是到了凄风苦雨的晚上,灵柩前供着香火灯烛的配殿里,郭惠一个人跪在蒲团上。外面雨声喧嚣,风刮着大殿的铁马,丁丁当当作响。
她已绝望,他不会来了,她早该知道的。娘啊,你为什么编出那个遗嘱来害妻子一生?我在后宫,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而他想有多少玩物就有多少,他并不缺我一个……
一阵隆隆雷声滚过殿顶,雨声哗哗,雨越下越大了。
配殿的门开了,刘三拿着一把纸伞进来,他的下半身被雨淋得透湿。
安娜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刘三说:“他又没来。白瞎娘娘一片心了。娘娘实在要他来,我去弄一支御林军,冲到肖府去把他捉来见你。”
“净说傻话。”安娜苦笑了一下,吩咐他们都去睡,她要再陪娘一晚上。
刘三哈欠连天地说:“你一个人在这守着死人棺材不害怕?"
“你们去吧,我不怕。”
刘三便走出去,却不敢真的离去。
配殿廊檐下,刘三对两个守在门外的太监和宫女说:“你们都去睡吧,也都熬不住了,我留在这。后半夜叫人来替换我。”
太监和宫女快步消失在雨帘中。
肖正言忽然不顾一切起来,他出城门时报的是真名实姓,在通往鸡鸣寺的路上,快马加鞭地赶路,战马在雨中昂鬃竖蹄狂奔,溅起一片片泥水。肖正言连一个随从都没带。他披一件玄色斗篷,一边打马狂奔,一边往前面看,雨夜中,鸡鸣寺有几星灯火在地平线闪烁。
鸡鸣寺的梆声已报三更,停灵的配殿,院子里汪了一摊水,亮闪闪的。
跪在蒲团上的安娜给娘的灵柩磕了三个头,缓缓地站起来。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悲怆心声:“……娘,我跟你来了,这是最好的了结了……”她此时已万念俱灰了,只有一死才能百了。
她把一条白绫子扔到了房梁上。
肖正言骤马而来,在山门前下马,推一推,山门在里面锁了,推不开。
肖正言把马拉到墙下,他跃上马背,站在鞍上,用力向上一纵,跳上高墙,翻了下去。
焦急的肖正言弄不清安娜住在哪一间配殿,又不好问,在寺院里胡乱穿行着,忽而推推这扇门,忽而向有灯光的另一间僧舍望望。
他突然看见了后配殿窗上有灯光,急忙向那里奔去。他发现了卧在廊下的刘三,心里一喜。
刘三蜷缩在配殿外砖台阶上,一半身子被雨淋着,但他睡得正浓,涎水淌出老长。
此时配殿里的安娜已把白绫子拴好套,面色平静地一手拉着白绫试了试,侧耳谛听着什么,似乎还在最后地等待什么。
然而天籁声中,只有风雨在嘶鸣。
一个闪电,把配殿里的一切照得惨白,安娜的脸也是惨白的。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一个沉雷滚过屋顶。再没什么可等待、可留恋的了。
安娜把一个方木凳搬到了吊着白绫子的梁下,自己迈了上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