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鬼脸也不推脱,接过沉甸甸的箱子,估摸着里面足有百枚有余。
当即托副官谢过敖司令,只等着风停雨歇,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府。
可陈鬼脸没走出几步,就听背后有人呼唤道:“你个没良心的丧门东西,有了几个臭钱,就忘了姐姐?连声招呼也不打!”
陈鬼脸回头看去,正是陈姐。
只是不知为何,陈姐面色憔悴,好似大病初愈模样。
陈鬼脸落魄之时,虽然没得到陈姐多少好处,还几番出言挖苦数落。但毕竟血浓于水,当即几步上前,询问起陈姐状况。
“你姐姐我身体好着呢,只是……”
“只是何事?”陈鬼脸追问。
“只是昨夜通晓打麻雀牌,熬得体虚而已。”陈姐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陈鬼脸怀中的钱箱。
陈鬼脸是何等精明,当即知道陈姐是牌桌上的散财童子,估计是输光了当月供奉,又耻于直接开口讨要。
于是也不迟疑,当即打开钱箱,从中拿出两摞银元,递到陈姐手中。
陈姐虽是见钱眼开的角色,可还要做足了样子,连忙再三推脱。
陈鬼脸心底纠结,可也不忍拆穿,只得言道:
“男人是捞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这些银元约莫五十有余,姐姐自当帮我攒下,如若我青黄不接时,姐姐再交还于我,也当是条后路。”
陈姐这才展容咧嘴,眉开眼笑。掏出腰间手帕,轻轻抽打在陈鬼脸肩头。
这本是青楼女子的招牌动作,可陈姐入住帅府多年,没不曾改了这般毛病。
陈鬼脸也是无奈,只得再三叮嘱陈姐少玩麻将牌,多多修养身子,便辞别去了。
此时天色稍晚,路上行走也稀稀落落。
陈鬼脸本来想去寻芙蓉巷子里的乞丐孙乞儿,可是走了几步,就觉胃里酒食翻涌,头重脚轻,暗道:“大帅府里的酒果然有力气,晚风一溜,还真觉得力不从心。”
恰巧见城里一个拉车的脚夫,蜷缩在街角等着生意。
陈鬼脸想也没想,就走到近前,盘问道:“师傅,芙蓉巷子几钱?”
“路远天暗,得要二钱。”脚夫压低了脑袋说话,可声音却好生熟悉。
陈鬼脸对着车夫看了又看,也看不清样貌,只当是自己酒劲上头而已。
于是坐上黄包车,搂紧了钱箱子,说了一声:“走着便是。”
当下便任凭脚夫在前拉着疾走,自己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鬼脸再睁开眼睛时,只见银月当空,四下幽暗。
自己虽然还在黄包车上,可周遭也不是芙蓉巷子,也不似迎圣城中。
索性怀中钱箱子还在,倒也宽心许多。
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着脚夫问道:“这是哪里?”
脚夫也不搭话,依然卖力拉车,显得极其诡异。
陈鬼脸见状,也是急了,心道:“莫不是遇到打家劫舍?小爷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坐直身子,准备应对突发事态。
谁料脚夫似乎对陈鬼脸的举动有所察觉,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目的就快到了,马上就可以掉头。”
陈鬼脸听得别扭,心底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回应道:“停下再说。”
可脚夫不为所动,依旧重复着:
“目的就快到了,马上就可以掉头。”
陈鬼脸失了耐心,直接在车上站起身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跳车再说。
可就在这时,脚夫猛然停下,将陈鬼脸晃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出车外。
脚夫也不理会,径直回过头来,伸出枯朽老手,对着陈鬼脸说道:“二钱。”
陈鬼脸看了一下周围,目力所及皆是荒草遍野,自己不知身在何处。这脚夫还有脸掏钱,哪有这般道理。
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看着脚夫好似不太正常,不如付清钱款,速速离去。
于是陈鬼脸掏出一枚银元,递到脚夫手里。
书中代言,珉国时期,一银元等于十钱,一钱又等于十分。寻常人家三四口的吃食,每月十枚银元足矣。由此可见,一枚银元在当时的购买力实属不低。
故而陈鬼脸给了银元,等着找零钱之时。
却见脚夫接过银元后,竟直接裂开嘴巴,将银元塞到了嘴里。
陈鬼脸看得一惊,心底暗道不妙:这不是死人才有的风俗礼法,唤作“压口钱”吗?
忽而脑子闪现出刚才脚夫的言语,正是“目的就快到了,马上就可以掉头。”
“目的”实则是墓地,“掉头”不就是掉脑袋吗?
陈鬼脸想到此处,顿觉汗毛倒竖,再看车夫样貌,已不是先前那般模糊。
旋即脱口而出,惊呼一声:“你是……没牙老军?!”
欲知老军是人是鬼,陈鬼脸是否又身陷险境,且留下回分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