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九五年,即便还没出正月,不过在这个寻常人家几乎都没安装电视的时代,寒冬天气里,人们也都睡的很早。离的远了,我们甚至都看不见一丝丝的灯光。
“是个镇子!”魏婷松了一口气,“我们快走,找一个旅馆,喝一杯热茶,我现在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哈哈,好,我们加快速度!”我虽然这么说,不过拉着霍晓玲的我,却依然没有加速,霍晓玲走不快,我必须守着她。
整个镇子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丝的灯火,道路上虽然被打扫过,可是经过这半夜的小雪,地面又凝结了一层积雪。
严建设靠近了一个路边的房子,脱下手套把手掌按在上面,喜道:“是热的!”
“行了,别在这里停,我看前面似乎有一些灯火,过去看看。”我指着前面继续往前走,走近了以后才发现,那有着一丝丝灯光的地方,竟然是一家挂着红灯笼的小旅社。
旅社没有关门,但是门上却挂着厚厚的革皮门帘,不透风,更不透光。
我们走近以后,严建设稍稍一打开门帘,那房子里迎面扑来的温暖气息,让我们这些在大雪天呆了好几天的人,几乎都快~感动的哭了。
“哎呀,咋突然这么冷?咦?快进来,都在门外杵着干啥呀?”我听到屋子有一个声音粗狂的男人声音,这才意识到人家房子里也想多积攒一点热乎气,连忙在后面踢了严建设一脚。
严建设会意,一抬腿就垮了进去,并在里面为我们撑开门帘。
当我扶着霍晓玲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店里一个穿着皮毛大衣,手里捧着暖水袋的男子正指着严建设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后面的霍晓玲,就把还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老板,有热水没?”魏婷没有忘记她说的那件幸福的事。
“有,有有有,你们先坐!”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连连答应,做起事来速度也很快。这小小的前厅里,就有一个小碳炉在烧着,上面架着两个火钩子,火钩子更上面,又架着两根铁签子,铁签子上面各插着三个被烤的焦黄的馒头。
我也算是吃过大餐的人,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比那几个烤的焦黄的馒头更好。
“这热水刚烧好,我给你们一人倒一杯!”
老板摆上来几个玻璃杯子,杯子一看就是那种用来装酒的,这年头很盛行,两块钱一个封好的杯子,里面装了酒,酒喝完了,玻璃杯子留下来还能当茶杯。
老板抱过来一个暖水壶,给杯子里都倒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
“老哥几个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都快一点了,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不是。”我笑了笑,“我们几个都是登山的,中间碰上点麻烦,下来的时候弹尽粮绝,本以为会死在山上,没想到最后还能活着走回来。”
“哦,是这样啊。”老板看了看霍晓玲,“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儿就喜欢整什么冒险的,拿自己的命不当命,这姑娘是雪盲了吧?”
“好像是的。”霍晓玲竟然马上开口回答,“叔,你说我这个病,多长时间能好啊。”
老板大咧咧的摆摆手:“雪盲不是病,体质好的几个小时就好了,差一点的三五天也能看见东西,姑娘,你也别太当回事儿,说不定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老板不知是记住了我刚刚那句‘弹尽粮绝’,还是注意到我们几个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飘向旁边的小火炉,顺手就把那两串馒头扯了过来,撸下来以后顺手拍了拍:“嘿,刚好六个,来来来,我们一人一个先吃着,你们几个还想吃点什么?我这店里别的没有,面条管饱。”
“老板,一人一碗面条。”我听了以后眼都绿了。
墙上就挂着一个钟,看看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
这老板也没有出去,直接端来一口锅架在了炉子上,往里面倒了满满一壶热水。
“老板,您这里有电话吗?”我想起来正事,要尽快给霍展廷报个平安。
“有,就在桌子上,自己去打。”老板指了指旁边,“长途七毛钱一分钟。”
我暗道做生意的果然都是精明的,这人知道我不会打市话,也就懒得报市话的价格。
霍展廷家里的电话,我大概只等了五六秒就有人来接听了:“胡锐,我们现在下山了,现在在那个……老板,您这里是什么地方?”
“巴沟路,老刘旅社。”
“巴东路,老刘旅社。”我对电话那头说道。
“巴沟,沟子的沟,不是东!”老板边
我连忙也说道:“哦哦哦,是巴兜,兜子的兜!”
“啊呀!”老板无奈了,干脆放大了声音,“巴沟!吉林抚市坝儿镇巴沟路!”
我一看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装了:“巴沟,嗯,水沟的沟。放心吧,我们过几天就回去,替我们报个平安。”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最晚两天以后,胡锐他们就会来了,至于这两天,目前身无分文的我们,大概只能想办法留在这里蹭吃蹭喝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