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
严建设依旧一脸的不明所以,看得出,他对于息壤完全没有了解。
老阿翁也是一样,即便听到了息壤的名字,他似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息壤,相传是大禹治水的时候,在荆州古城留下来的一块土壤,息,有生长的意思,息壤合起来,就是能自我生长,永远不会被消耗的土壤。”我耐心解释道,“相传大禹治水的时候,用息土填洪水,息土不耗减,掘之益多,是之水的最佳材料。”
“不会吧?这个土还能自己变多的?”严建设瞪大了眼睛。
“西周之前的很多东西,都不会依靠现在的科学可以解释的。”我轻描淡写了说了一句,稍稍等了一些时间,就开始跟随老阿翁一起往回走。
严建设先走一步去叫了魏婷和霍晓玲两人,她们几个走大路,速度要比我们快一些,即便我和老阿翁距离目的地更近,可是在去往青龙峡的河流分叉口,却还是她们几个人在等我们。
我们的时间不多,路上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机会,最年老的阿翁身上背负着自己族人几千年以来的命运,走路的速度反倒是更快的。
他没有必要停下脚步等我们,只要完成了今天的事情,他的使命,他们这一整个家族的使命都能完成。
渐渐的,体力不支的霍晓玲和魏婷就被甩在了后面。
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严建设放慢点脚步照顾这两个人,并且嘱咐他们,如果待会儿看到什么异象,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停在原地。
我自小就生活在农村,即便农活没干过多少,但是体力却也是要比一般生活在城市的人好了许多,完全可以跟得上老阿翁的脚步。
路上累了、渴了,就弯下腰随手抓起一把雪填在嘴里,就这样紧赶慢赶,当我们回到紫团山麓的时候,太阳也几乎快落下来了。
“快一点,息壤埋下的时候,一定要有阳光!”
我看了一下天色,还好河流的流向是自东到西,南北两侧是大山。即便太阳快落山了,可是也依然能够看到阳光。
老阿翁点点头:“这些我父亲交代过,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好了,接下来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不要打扰我。”
老阿翁先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布,然后轻轻的把黑鼠子的尸体放在上面,紧接着又脱下自己的棉袍。
这一回,老阿翁对待自己的棉袍,就远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和善了。
他用自己的小刀把棉袍从上到下划开,又将里面的棉絮全都取了出来,最后在那些发黄的棉絮之中,扒拉出来许多洁白的牙齿。
那些东西很像狗牙,但是又比狗牙略小一点,尖端有些圆滑,底部被磨的很平。
细看之下,连我都有一些震惊,这些牙齿竟然无论大小还是弧度,都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然,是不是真的动物牙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之所以能看出来这些都是真实的牙齿,我才会这么的震惊!
这些牙齿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七个,可别小看这二十七个牙齿,如果是狗牙的话,想从狗嘴里找到这二十七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牙齿,不杀死几千条狗,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些牙齿,都是从黑鼠子的嘴里拔出来的。”老阿翁缓缓的说道,“不过这些东西,现在已经非常少见了,传说在很早的时候,这壶关里,几乎漫山遍野的都是黑鼠子。”
老阿翁把二十七颗牙齿整整齐齐的摆了三排,叹息着说道:“哎,时间太久了,即便是我们主家,现在也只保留下来这二十七个而已。”
老阿翁说的简单,不过在我听来,却是非常震撼的。
毕竟他曾经说过,他们主家的人,自两千年前开始,就不能有超过三十个男丁,其他的男丁都必须要住到白云寺里,才不会因为先祖的阴魂而受难。
也就是说,这些牙齿,就是保证三十个主家男丁不受难的保命符。这些东西代代相传,中间经历了无数战乱,至今为止依然保留下来二十七个,足够让人震惊了。
我想,白云寺大概也只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而已,老阿翁拿的道符、还有这些牙齿,都有道家阴阳术的痕迹,能在那白云寺里庇护僧人们的,显然不是佛。
他们因为什么原因把一个道观变成了寺庙,都可能是受制于某一个历史时期,可能寺庙比道观更容易生存也不一定。
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去像老阿翁求证,当初的情形无论是什么样,都不会改变寺庙里住的人,不会改变他们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