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回到院子不久,黄姨娘就来了。
因是个姨娘,也没人在意,正好方便她行事。
黄姨娘来后不久,太医就来了,照例替楚枝行诊后,叫人端了药过来,一瞧到那药,在场的人纷纷眼皮一跳。
钱嬷嬷努力稳定表情,笑着接过药:“姑娘睡了许久,怕也该醒了,待姑娘醒了再喝,正好药有些烫,晾一会儿再喝刚好。”
太医点头告退。
待人都走后,黄姨娘叫钱嬷嬷把药端来,又问了药方都用了什么药后,这才道。
“药没问题。”
“那毒是怎么下的?”
“想要下毒,并非只有通过口中,熏香,衣物,首饰,脂粉……等等,都会。”
黄姨娘自小长在烟、花之地,对这些了如指掌,又颇通药理,这便是楚枝为何请黄姨娘来查的原因。
“我记得姑娘屋内的熏香不是这个味。”黄姨娘突然说道。
“这是太医配的方子,说姑娘一直病着不见好,这香可以令人心情愉悦,又益姑娘病情恢复……”钱嬷嬷说道此处,戛然而止,“可是这香有问题?”
黄姨娘正要开口,有宫人进来说是来换熏香。
那姑娘打开桌子上鎏金雕兽的双耳熏香铜炉盖子,用夹
子夹了熏香放进去,再用先前的旧香引燃,最后盖好盖子,恭敬退下。
待人走后,黄姨娘上前仔细查探一番,眉头渐渐紧缩。
半响才道:“这香也没问题。”
药没问题,香没问题,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你把姑娘扶起来,我查看一下她的被子和寝衣。”
钱嬷嬷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这药……”
“只是猜测。”
楚枝的被子和寝衣日日都换,是以带着幽幽的香气。
“这是铃兰花香。”
“是。”钱嬷嬷道,“太医说这香可以凝神静气,便特地熏过,叫姑娘盖着。”
接下来,无论黄姨娘怎么查,始终不见进展,这件事竟陷入死胡同。
屋子一片死寂。
三人心知肚明,倘若源头查不出来,姑娘还会中招。
黄姨娘叹气:“还是等姑娘醒来再说罢!她既知道如何解毒,想来也知道那毒的成分,待我和姑娘好生商议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等楚枝再次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你感觉如何?”黄姨娘担忧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姨娘来了。”楚枝问,“姨娘查的如何?”
黄姨娘叹气:“一无所获。下药之人甚至谨慎,你喝的
药无事,熏香无事,连被子寝衣我都替你检查了,也是无碍,你的衣物是铃兰花香薰过的,可以安神,确实是好的。”
正说着,太医又来了,说是要替楚枝针灸。
楚枝郁结于心,又高热不退,针灸可以排毒,是以这几日来,太医日日替楚枝针灸。
楚枝看着太医的银针,突然问道:“您的针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