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天才把狼肉条全部挂好,已经到中午了,她从陶釜里拿出几条昨天傍晚没吃完的烤羊排出来递给了我,她自己却只拿那些碎肉吃,我又递回两根烤羊排给她,,怕她不肯要,我从她手里抓了点碎肉放嘴里嚼,她愕然的接过羊排看着我,我下意识的用普通话说出来一句“真好吃”,她却低着头有点害羞的在那微笑。
吃饱了后,她开始把木盆里的下水捞到桌子上,然后用那把小刀一点一点开始剁碎,我心里暗想要是有把菜刀就好了,不过好像历史上草原地区也是没有什么冶炼技术的,铁器极少。我也拿出我那把小刀出来,帮她一起剁碎,我有点疑惑她剁碎这些东西来干嘛,我忍住腥味随手往盆里一抓,扯出一根比较粗的肠子,我能感觉到这肠子里面好像有东西,用刀划破,里面冒出一些暗青色夹杂着草屑的东西,运气不错,出手就是一根大肠,我赶紧把这大肠扯出来丢到一边,她却捡起来把肠子里的东西用手一滑全挤出去,然后就切了起来,我很想问她要不要洗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想起来他们家好像很少用水,喝的不是羊奶就是奶酒,也没见他们洗过手,啥都往那挂着的一块羊皮的毛上擦一下就算了。昨天宰羊也是弄死后直接开膛破肚剥皮,羊肉都还是温的,就架起来上火烤了。可能这就是习俗吧,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继续忍着腥臭帮和她一起剁碎这些内脏。
转眼已到傍晚,太阳的余晖让天边泛起大片红霞,蹲了一下午,我感觉脚已经彻底麻了,终于和她一起把这盆下水剁的跟饺子馅一样,她把陶釜里的装着的那些肉,掏出来放到了一块皮革上,然后把那一盆剁好的下水都倒进陶釜里,盖上了一个木盖子。正在这时,旁边的山包上一个个白色的团团慢慢的滚了下来,一个一个自己滚进了打开了栅栏的羊圈里。
是阿图木带着阿图鲁骑着马赶着羊群回来了,阿图木侧身下马后,阿图鲁被阿图木抱下来了,阿图鲁一落地就开心的一蹦一跳像我们跑过来,紧紧的抱住于鲁木的大腿冲着她呲牙笑,然后又转过身来对着我笑,还说了很多话,可惜我听不懂,突然觉得阿图鲁还是很可爱的,毕竟一个乖巧懂事活泼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他朝我伸出手,慢慢张开手心给我看,里面是一个用草编成的蚂蚱,我对他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几颗彩色小石子,也伸手朝他递了过去,摆一下手,示意他自己掰开。他很笑嘻嘻的靠过来,用他那胖嘟嘟的手指头轻轻的捏住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掰开他看了了那几颗红、白、黄、蓝、绿的小石头,一颗一颗拿起来,高兴的给于鲁木看了看,又嘻嘻哈哈的跑到阿图木身边,举着手给阿图木看,阿图木满脸微笑的看着阿图鲁,把缰绳挂在栅栏上后,顺手把阿图鲁举起来,给阿图鲁来了几次举高高,逗得阿图鲁开心的哈哈大笑,然后把阿图鲁放到脖子上,抓着他的小短腿,让阿图鲁骑着,但图鲁好像有些害怕骑在阿图木的脖子上,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阿图木的大脑袋。
于鲁木叫了一声阿图木说了一句什么,正打算走过来的阿图木才把阿图鲁放下了,让他自己跑过来,然后憨笑的从马背上拿出两个用绳子系在一起大水囊放肩膀上挂着,又拿出两个小水囊放腰上别好,才快步走过来。到了跟前就呲牙笑着的喊着他给我起的名字“阿图力”,然后拿出一个小水囊递给我。我已经渴了一天了,接过水囊就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咦!
是甜的诶。
我咂吧咂吧嘴,用鼻子对着水囊口闻了闻,有股蜂蜜的香味。
阿图木站在于鲁木面前,从背后的腰上取下一团用皮革包住的包裹,笑嘻嘻的递给于鲁木,包裹里面鼓鼓的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于鲁木把包裹放小桌子上打开,里面包着一块四个手掌大的蜂窝,蜂窝上还有很多白色的蜂蛹在哪里时不时扭动一下屁股。
于鲁木用手捂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捧起蜂窝站起来,拿出一个蜂蛹塞进阿图木的嘴巴里,然后又拿起一个递过来,我真想伸手去接,她已经塞到了我嘴边,我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不好拒绝,就尝了一个,这蜂蛹丰满肥大,入口即化,在嘴里泛着甜嫩,真的很好吃。阿图鲁也紧紧抱住于鲁木的大腿,蹦蹦跳跳的张开小嘴也想要吃,于鲁木开心的弯下腰对着阿图鲁的小嘴巴丢了一个蜂蛹,又一连拿了三个蜂蛹递给他,然后才自己吃了一个,就赶紧把蜂窝放在皮革上重新包了回去,还扯出一根羊皮绳扎紧了封口,拿进蒙古包里面。
这会儿天完全黑了,但今天的月亮比昨晚更明亮了一些。阿图木解开大水囊的绳子,拿起水囊倒出一些水在装着了剁碎下水的陶釜里,然后从灶台旁拿出一小捆干草放进这鹅卵石搭起来的灶台,于鲁木这时也从蒙古包里拿出几根木柴放在干草的上面。阿图木从怀里掏出两个燧石,蹲下来把燧石放在干草上使劲的反复敲击,点点火星从燧石的碰撞中划出飞落在干草上,在夜里看得格外的清楚,他反复敲了好多次,我正打算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着的时候,那干草突然就开始冒烟烧起来了,火苗徐徐的上升,架着的干柴也跟着烧起来。
我们四个围着升起火焰的小灶盘腿坐着,阿图鲁在拉着于鲁木玩着摸摸手摸摸头拍拍手拍拍头的游戏,她们两个人玩地格外的愉快,一直在嘻嘻哈哈的,阿图木就又开始拉着我,教我说话,我习惯性的掏出烟第一根给他,他摇了摇手,从怀里拿出了两根昨天晚上抽了一口没抽完掉地上的烟,我以为那烟早就丢掉了,没想到他会捡起来一直放怀里,等着和我一起抽,我叼起一根,顺便数了一下,只剩八根了,在这个世界,这烟可真是万金难求啊,抽一根就少一根。只见他像一个熟练的老烟枪,拿起燃烧的柴火把烟点燃,深吸一口,再慢慢的吐出,一脸陶醉的表情,我接过他手上的柴火,也把自己的烟点燃,对着他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慢慢从鼻子里运出来,再轻轻用嘴吸气,让烟流回到流到嘴里,再嘴唇上画出一副瀑布一样的烟雾,他也跟着我学起来了,接我我又教他吐烟圈儿,两个人跟鲤鱼吐泡泡一样,玩的不亦乐乎,我看看他,他看看我都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虽然我们之间语言不通,但现在证实了每个世界的老烟民都是一样的,每个世界里那份属于男人的快乐也是一样的。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但我们却是很快乐,阿图木进蒙古包拿出一块大的羊皮革,拉着我一起把白天晾晒的肉干收起来包裹好等下拿进蒙古包里,于鲁木也过来把那上午挂着的两张带毛的狼皮和一张卷毛羊皮收下来,一点一点卷在一起拿进蒙古包里。
然后我们一起守着小灶的火苗,陶釜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的往外冒着热气,从釜上面的木盖子边缘涌出了很多沫子,于鲁木拿出一根小木柴挑开了木盖子,一股混杂着腥味儿和大肠味儿还有一少许青草清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我觉得真不应该加大肠进去,可能他们的口味不同吧!
(在这个世界的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原来草原上只有冰雪融化后,才会有充足的食物,冬天被他们称之为白灾。而且草原上的贵族对底层人民的剥削相对比农耕文明更为严重,每个大部落剥削小部落,小部落又剥削战败部落和本部落成员,而且很多部落战败后就会被抓为奴隶。现在我看着阿图木的这几百头羊,实际上基本都是要上供给部落领袖的。普通的草原人,真的就是靠薅羊毛和渔猎生存,还有的人会在水源丰富的地方洒出大麦小麦的种子,杂乱的种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自然生长的麦子,草原上很难精耕细作,麦子的产量很低,但对草原普通百姓来说,这是最好的食物,尤其是在草原上的冬天。草原上的牛羊肉,也基本上是属于人类社会里那些肉食者们的,这是任何生活方式形成的文明里都有的通病。)
书归正传
阿图木又拿出了他的小盐罐,敲下一大块,直接丢进了热腾腾的陶釜里,等他把盐罐放回去后,再过来后,顺手拿了根没带树皮的柴火往里面搅了搅,釜里飘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巧了,这还是一根松木劈出来的干柴。我有点好奇,我记得历史书上不是都说草原缺盐吗?但我看他放盐,是一点也没顾忌。
阿图鲁开始吵着要睡觉了,于鲁木带着他进蒙古包去睡觉了,我和阿图木继续守着小灶的火熄灭,阿图木继续带我学着他们的语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