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紧紧地拉着红衣少女的手,二人在狭窄的胡同中疾速穿梭。他们的身后并没有传来预期的追逐声,这让李文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大喘着粗气,心中暗自庆幸:好险!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此刻已经成了公子元的掌下亡魂。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钟启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那个该死的公孙,竟然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推了出去当替死鬼,而他自己却坐在一旁看热闹。李文心中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公孙。
此时,红衣少女的两个侍女追了上来,看到李文还紧握着自家小姐的手,她们齐声喊道:“还不快放开我家小姐的手!”
李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松开手向红衣少女道歉:“小姐恕罪!在下刚才情急之下,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红衣少女跑得双颊绯红,她摆摆手表示无妨。她看着李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都说公子元武功天下第一,原来也不过如此。我跳出来时见他面色铁青,说不定已经被你打伤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在下没事。”李文回答道。他偷偷地望了红衣少女几眼,心中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在红衣少女的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多谢阁下相助。”红衣少女竟然颇有男子气概地向李文作了个揖。“先生不惧公子元的身份出手当真敬佩。”
李文连忙还礼:“哪里哪里,在下李文,与公子元有仇。今日相助小姐,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你是游学的学子?”红衣少女对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很感兴趣。
少女的目光看的,李文的心“怦怦”直跳。于是,他摇了摇头:“在下是商人,城中新开的珍宝坊就是在下的。”
“呦!大商人呐!”红衣少女笑道,“将来我要是没钱了可就找你了。”
“要多少尽管说就是了。”李文也笑了,凉国的女子当真豪爽得很。
“好吧,我要回去了,改日再见。”说完,红衣少女提着剑,带着侍女向城里的方向走去。李文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珍宝坊,李文立刻将石阡、严都和殷虎找了来,命令他们立刻去打探清楚,公子元来到盛阳干什么来了。
当晚,石阡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主人,有好消息!我和公子元的马夫交了朋友,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李文强忍住笑意,心想难道是金泰那个家伙透露给石阡的吗?
石阡并未察觉李文的内心活动,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小人在馆驿外发现了一辆砀国的马车,那马车可真是气派啊,四匹高头大马,车身还雕刻着虎头图案。更有趣的是那个马车夫,通古斯人,一头羊毛似的头发,傻乎乎的。我走过去假装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然后顺手就把他的钱袋拿走了。你猜怎么着?这小子竟然一个劲地跟我道歉,那模样别提有多好玩了。”
说到这里,石阡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文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石阡倒是挺会恶作剧的。不过他还是及时打断了石阡的话头:“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赶紧把钱还给人家,还有公子元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石阡被李文一打断,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到正题上呢。他赶紧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车夫说他是陪公子来盛阳相亲的。公子元要娶凉国的公主,还说那个公主是个真正的美人。他还说如果相亲成功了他可能就变成平民了……”
“什么?”李文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原来公子元是来联姻的!这下咱们可有事干了,一定要想办法破坏这场联姻!”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来对付公子元。
石阡被李文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李文的意图。他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将从破坏这场联姻开始了,而这一切都将以公子元为起点。
第二日早晨,公子元早早地来到了凉王城。他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这是关系到他未来幸福的大事。一进偏殿,他便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公子杨元,恭祝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凉王端坐在宝座上,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依然不失王者风范。他的胡须已经花白,眼睛也有些浑浊,但依然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昨日,他的宝贝公主在寝宫里哭闹到半夜,硬说公子元是花花公子,当众调戏自己。
凉王端坐高位,年岁虽已五十有余,但依然透露出一股雄浑的王者之气。他的胡须如雪,斑白相间,眼眸中虽然带着些许沧桑,却难掩其锐利之光。昨日,他听闻公主在寝宫中彻夜哭闹,声称公子元乃花花公子,当众调戏于她。凉王虽好言相劝,但内心却不信,身为大国公子,公子元自有其风度和尊严,怎会做出市井无赖之举?因此,他认定了是公主不愿意出嫁,编排出来的谎言。
今日亲眼见到公子元,凉王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只见公子元年纪轻轻,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举止间流露出的大国公子的高贵与威严。凉王不禁暗自点头,心中赞叹不已。他轻抚着长须,缓缓开口:““平身吧。尊公子的大王可好?”
“谢大王眷顾。”公子元垂手侍立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我王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凉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顿了顿,又说道:“联姻之事,寡人已经准许了。砀凉两国世代交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年公子的叔父河东君留下窃符救凉的千古美谈。如今,寡人希望公子能够继承河东君的遗志,为两国的友好关系多加努力。”
听到凉王的话,公子元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是凉王对他的信任和期望,也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机会。于是,他再次拜倒在地,感激涕零地说道:“谢大王不以臣卑劣而让公主下嫁!臣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同时愿联合诸国之力共同抗击强敌、保卫和平!”
一提联合,凉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叹了口气,回忆起十五年前联军在铁玄关下的那场溃败,那场闹剧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联军?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齐,指望诸国齐心?这不是瞎胡闹又是什么?
凉王摇了摇头,苦笑道:“国事以后再谈吧。你刚来,先到后宫去拜见太后吧,她老人家可是念叨你好久了。”他试图转移话题,避开这个让他头疼的联合问题。
然而,公子元却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索性再次跪倒在地,恳切地说道:“臣遵命。但臣有一言不吐不快,望父王应允。”
凉王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烦躁。他估计公子元又要说联军的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