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近来可谓是心情欢畅,若非那桩抢书事件在他心头萦绕,留下些许不安,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最快乐的人了。他的母亲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平民,这在阳谷县可谓是破天荒的大新闻。街坊邻居们纷纷议论,都说金泰一家即将时来运转,好运连连。
更让金泰感到兴奋的是,主人竟然要带他去凉国相亲。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他心中暗自揣测,如果主人能顺利娶到凉国公主,说不定一高兴之下,也会让他金泰摆脱奴籍,成为平民呢。
公子元是个急性子,一路上不停地催促金泰加快脚步。后来,他们干脆把杨渡等人远远甩在了身后,只有姜氏兄弟紧紧跟随。远远地,金泰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大城,城墙高耸入云,内外城郭分明。他立刻回头向主人询问:“公子,前面那座大城就是盛阳了吧?”
公子元几年前曾经来过盛阳,此刻微微点头确认。虽然离盛阳城还有十里的路程,但道路上已经是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公子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发现,几年之间,盛阳与封丘的景象竟然越来越相似了。
这里人口众多,但大多数都是赤贫如洗。公子元看着他们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失去土地的领主、故都的贵族后裔。他们曾经也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乾国真是令人痛恨!
正沉思间,公子元的视线突然被人群中的三道倩影所吸引。那是三名佩戴着宝剑的红衣少女,她们轻盈地穿梭于人群之中,如同三只优雅的白鹤在翩翩起舞。公子元的目光瞬间被中间那名少女牢牢吸引,再也无法移开。
那名少女英姿飒爽,气质非凡,她的面容秀美绝伦,犹如精雕细琢的玉器般熠熠生辉。特别是她那微微上翘的鼻子,倔强中透露出一丝任性,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在桀骜不驯中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她身边的两位少女则一身侍女打扮,虽然同样美丽,但在她的光芒下却显得有些黯淡。
公子元并非好色之徒,但他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对于美好的事物,他从未有过放过的念头。此刻,看着那红衣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跳下车去拦截她们。
就在这时,红衣少女和她的同伴转身进了一家二层楼的饭店。公子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立刻叫金泰停车,然后迫不及待地与姜氏兄弟一同跟了上去。
李文和钟启正在楼上喝酒,推杯换盏间,忽地有三名红衣少女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她们的衣裙如火焰般鲜艳,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文心想,这三位姑娘定是哪家的豪门闺秀,气质高贵非凡。特别是中间的那位少女,她的眼神高傲而冷艳,仿佛在藐视着周围的一切。
红衣少女们拣了张靠窗户的桌子优雅地坐下,两个使女则恭敬地站在一旁。李文不禁多看了几眼,而钟启却酸溜溜地笑道:“哎呀,大财迷见了美女眼睛都要直了。这要是见了公主,岂不是要流口水了?”
“哪里来的公主?”李文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
“公主倒是没有,不过公子倒有一位。”钟启神秘地笑了笑,目光朝楼梯口示意。
李文疑惑地回过头,一眼就看见公子元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出现在楼梯口。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自叫苦。他怕公子元认出自己来,赶紧低下了头,顺势戴上了斗笠,遮住了半边脸。
“你这是为何?”钟启不解地问道,看着李文突然将另一只斗笠扣在自己的小脑袋上。
李文小声地解释道:“公子元不是个好东西,我跟他有过节。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还是遮掩一下好。”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不满。
钟启听了李文的话,不禁有些不以为然:“人家是公子,能和你这个财迷一般见识?”
李文并没回话,只是哀求地瞪了钟启一眼。钟启见状,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公子元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文和钟启的存在。他的全部心思都被那名红衣少女所吸引。他看着她那高傲而美丽的面容,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得到她,想要知道她的名字,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于是,公子元潇洒从容地走到红衣少女的桌前,拱手行礼道:“小姐可否告之芳名?本人砀国公子杨元。”
凉国素来以民风开放,无论是桑间陌上还是市井街头,寻欢作乐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大街上公然追求女子反而成了一种时尚。
红衣少女原本神情自若地坐在桌边,对周围的喧嚣似乎充耳不闻。然而,当她听到“砀国公子”四个字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她向来对这类自命风流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好感,更别提这位还来自以轻薄无行闻名的砀国了。
公子元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走到桌前,满脸堆笑地说道:“都说凉国女子自古多情,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不如咱们交个朋友,共饮一杯如何?”
“走开。”红衣少女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脸上的厌恶之情愈发明显。她身后的两名侍女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护主心切地挡在了她和公子元之间。
公子元却不以为意,他轻笑一声,屈指一弹,两道气劲疾飞而出,准确地击中了两名侍女的穴道。侍女们惨叫一声,顿时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胆!”红衣少女怒喝一声,站起身来,“都说砀国公子元轻薄无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你给我走开!”
公子元却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好,小姐要是能把在下推开,便让小姐出去。要是不然……”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少女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怎样?”红衣少女怒视着他,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怒火。
公子元原本想说些轻薄之言,但当他望进少女那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时,竟一时语塞。他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那就跟在下到砀国去,保证你享尽荣华富贵。”
红衣少女突然放声大笑,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人都侧目而看。公子元被她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跟着陪笑。
就在这时,红衣少女手腕一抖,一柄长剑犹如出洞的灵蛇,直奔公子元的脖子而去。剑光闪烁,快如闪电,转瞬间就已到了公子元的近前。
公子元却并非等闲之辈。面对这致命的一击,他并未惊慌失措,而是镇定自若地两指向上一抬,便精准地夹住了少女的剑尖。剑身在他指间微微颤动,却无法再进分毫。
“怎么,姑娘要杀在下吗?”公子元轻声笑道,目光紧紧盯着红衣少女,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红衣少女见状,拼命想要把宝剑收回来,但公子元的两个指头却如一把铁钳般牢牢夹住剑尖,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此时,公子元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放肆,他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向红衣少女那柔嫩的脸颊靠近,似乎想要在她脸上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