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声起,由西域舞姬拂裙领舞,开启了奢华淋漓的席面。
众使臣寒暄问候,互道君安。觥筹交错间,名流贵胄云集,花香鬓影夺目。宴会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则俞非晚只觉,人人都无聊得紧。嘘寒问暖不过敷衍客套,珍馐美味、歌舞升平不假,却少了些平常人家才有的烟火气。
方才,谢承昱悄悄告诉了她,雷沐恩便是黑羽煞雷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那金銮宝座旁站着的雷公公,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她看过来,令她头皮发麻!
俞非晚只好强打着精神,眼神在文武百官之间来回扫视,好分散些自己的注意力。
忽地,她的右手被人一把拽住,拖了起来!
一个浪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哟!你这小厮……胆子倒挺大的,刚才还敢直接顶撞圣上……嗯?”
俞非晚一回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安京城有名的小霸王齐瀚!
他显然已酒醉上了头,面色潮红,酒气熏天。呼出的酒气,一下一下打在俞非晚的脸上,令她闻之作呕。
“你放手!”俞非晚强忍着不适,几欲挣脱他的束缚。
或许是喝醉酒的缘故,齐瀚并未听出俞非晚音色有异。他趁着醉意,又调笑道:“小模样儿……长得还挺标致,怎么?与其跟着你‘大强哥’受委屈……不如从了我,做我府中的嬖人,如何?”
“喂……我说齐大公子,你的口味未免也太重了些吧?这样的货色你也敢要?常乐坊里不一抓一大把么?哈哈哈……”旁边的公子哥儿亦是酒兴高涨,勾肩搭背地挤在一处,嗤笑道。
“呵呵……这你们就不懂了!”齐瀚一手腕用力,将俞非晚拉得更近些,讥讽道:“越是个没规矩的,越是应该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让他知道,什么是‘君臣之礼’……”
“哦哦……懂了懂了……受教受教……哈哈哈……”
安京城虽然民风开放,官僚权贵间龙阳之好盛行,但如齐瀚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拿到台面上来叫嚣,也未免太放肆了!
因奏乐声响过大,且众人皆已酣醉,一时倒无人察觉这角落里发生的插曲。
须臾间,俞非晚心里已经闪过了几种解决方案:譬如当下立马翻脸,夺了桌上的竹筷,冲他颈间划上一刀;或者暂且先与他周旋,等引起他人注意,再找机会开溜……
“怎么,答应了?那就乖乖跟哥哥回家……啊……”齐瀚见俞非晚不出声,以为是默许了他的要求,于是更加来劲儿。他眯了眯通红的眼眶,另一只手几欲伸向俞非晚纤细如柳的腰间……
俞非晚空出的手掌正待发力,“砰”地一声,眼前一道人影闪过,瞬间便卸了她手上的力道。
只见谢承昱双目含怒,一手扼住了齐瀚紧抓她手的手腕,另一掌带着力道打向齐瀚的背心!
“哎哟!”齐瀚一声惨痛的惊呼,淹没在了高低起伏的背景乐声里。
“你……你是谁?……噗!”
他还来不及看清袭击他的人的样貌,紧接着又当胸挨了一掌,猛地摔在了地上,“哗啦啦”带倒一片王公贵族。
“谁?是谁偷袭我?”等齐瀚堪堪站定,撸着袖管儿想要与来人正面干上一架时,谢承昱早已携了俞非晚,一个闪身,便悄然消失在了太和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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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烁,月色如水,檐角的水晶琉璃鸳鸯瓦,在倾洒的银光下,泛着夺目的金黄色。
树静风止,比之那琼楼殿宇内的靡靡之音,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岑烨因身居高位,不便擅自离席。因此,按照原定计划,只有谢承昱同俞非晚潜了出来。
好消息是,目前为止还未走漏任何风声,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坏消息是,寿宴之上,并未看到齐太公和齐曜祖的身影!
按照规制,齐太公同齐曜祖应当前来贺寿,然而据其他官员传称,齐太公因年事已高,身体不适,便启奏了天子,推了这寿宴;齐曜祖也不知何故,并未同齐瀚一起现身。
以岑烨将军的本事,如果能在寿宴上,拖住京兆尹府的一干人等,便能为谢俞二人争取更多的时间,救出谢祁山。
然而现下,对方也身在了暗处,不知何时才会露面,这样一来,营救之事,就显得更为棘手了。
“没受伤吧?”
越过重重宫闱,隐在一袭城墙的阴影里,谢承昱俯身看向俞非晚。再穿过前面的坤佑门,便是诏狱了。
“放心,我没事!”
俞非晚轻声回答道,左手摸了摸右手的手腕,还有些微的刺痛,她拢了拢衣袖,将这无关紧要的伤势掩盖,随即正色道:“快看……前面有御林军!”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铠甲铁片相击发出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谢承昱一个旋身,大手抚上她的颈间,另一只手揽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怀中!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他粗粝的指尖触碰,神经末梢传递过来敏感而又暧昧的信息。
俞非晚双手撑在他健硕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咚……咚……咚……”……
鼻间还有那熟悉的草木香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头晕目眩,如坠梦中。
她感觉自己的耳际同后背,都已经热得快要熟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