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着盘中的点心,鼓囊着嘴正声道:“去劫狱!那可不是小事,得好好从长计议……你们有什么计划了么?”
谢承昱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即道:“如果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不能轻易冒这个险。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最为稳妥……”
“从内部攻进去!”俞非晚接着补充道:“如果正面交锋,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御林军和京兆尹府的数万精兵。只有先进到皇宫,潜伏在周围,找到机会,才有可能成功!”
“没错。”提及此处,谢承昱的神色愈发凛然,在月色的笼罩下,周身散发着流银色的光辉,逼得人不敢直视。
他郑重道:“十日后,便是皇帝生辰。我已征得岑将军同意,届时,他会想办法带我进宫。”
“你何时和岑将军这么交好了?难道……”俞非晚猜测道:“难道你……你告诉了岑将军你的……”俞非晚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嗯。他是可信之人。”如今,除了借助岑将军的势力,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们在说什么?”星陨忍不住问道。
俞非晚偷偷瞟了谢承昱一眼,得到他欣然肯定的目光后,便回答道:“他的父亲,是‘常越侯’。”
“……”
星陨和武半夏尚且年轻,对十五年前所发生的惨案,自是难以感同身受。
然而一旦知晓了谢承昱的真正身世,他们便更为这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朝局所不齿,连带着将那坐于朝堂上的皇帝,也暗暗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说世间’人心叵测’。我从小便以医道为生,一张脸一副皮,见着了便也就医好了。可认识了你们以后,我才发现,这最难医的,莫过于人的心。”
“只因它躲在我们都看不见的角落里,即便手中有了万千良药,身怀妙手之术,也难以对症而治。哎……”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妄容,武半夏不禁有感而发。
此际,谁也没有出声。四人各怀心思,气氛沉重。
一阵静默后,俞非晚打定主意对谢承昱道:
“既然计划一定,十日后,我同你一起去!”
“我也去!”武半夏接着道。
“我一起!”星陨郑重道。
“你们……”谢承昱见几人都是一幅慷慨激昂,英勇就义的神态,不禁轻叹口气,凛了神色道:
“此行太过凶险。武姑娘不擅武艺;星陨,你目不能视,且外表太过惹眼,实在是不适合陪我一起冒这个风险;至于你……”
谢承昱将目光锁定在俞非晚身上,只见她樱唇微启,颊若桃腮,双目湛湛有神,借着明亮的月色,整个身影也仿佛渡了一层金边。
“我怎么样?我武功比半夏高,相貌不似星陨打眼,况且我还会易容之术,你确定不考虑带着我?”
俞非晚半玩笑半认真地回呛道,仿佛这样,便能驱散一些笼罩在几人头上的阴霾。
“哎……”谢承昱舒缓了神色,原本想要正经地将她教育一番,好打消她冲动的念头。
如今她这么义正辞严地同他一一分析,倒使得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拿她没办法了……
四人又围在一起,讨论了一些劫狱的细节。临近子时,星陨同武半夏先回了房间休息,院里一时只剩了谢俞二人。
星辰如一颗颗璀璨钻石,圆月如一块皎皎白玉,它们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里,使得这深夜的月色,愈发撩人。
“你……”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因对方出声而终止了声音。
“你爹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思虑再三,还是谢承昱先说道:“他被关在藏锋洞,由黑羽煞的人在看守。”
有些事,他希望他们二人之间坦诚以待,没有秘密。
“真的吗?……阿爹……他还好吗?”俞非晚未曾想到,谢承昱所提是这件事,当下便敛了神色,全神贯注。
“暂无性命之忧。”谢承昱竟然难得地犹豫了起来,只听他斟酌道:“非晚……只是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又会向上次那样,鲁莽行事,自己一个人去救阿爹。”俞非晚了然道:“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眼下最要紧之事,便是救出谢将军。在这期间,我希望自己,能帮上你的忙。之后,咱们再一起去救我阿爹!”
两人的父亲皆深处危机之中,耽误片刻的时间,都是难以承受的煎熬。
而这次,谢承昱从中做出了自私的选择,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残忍。
“你……不怪我吗?”
“怪?为何要怪你?如果没有你,我在良顷谷就已经命丧妄容掌下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平安抵达安京城,找到岑将军。我确实担心我阿爹,可我明白,你也担心你的父亲。谢将军一生为国,是我朝良将,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尽早助他脱险,我没有立场,更没有任何想法去指责你。”
“……”
“我只是希望,以后遇到困难,我们能一起面对!你……你不要推开我!也不要将我置身事外。”
“……”
“你放心!我会争取……尽量不拖你的后腿!而且,我已向如竹姑娘学了易容之术,虽然只有皮毛,但说不定,进了皇宫以后,能派上用场!”俞非晚越说越激动,一双多情美目流盼生辉,映着动人的月色,引以无限遐想。
谢承昱原本欲孤身行事,不曾想,这拒绝之意,会引起她的自卑和猜疑。
“……好!”谢承昱再不推辞,拿定主意后,收紧了虚握的掌心。
他暗自起誓,待了了父亲之事,他必将救出师父,擒住许修庆等一众幕后黑手,将十五年前埋葬的阴谋,大白于天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