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泾安回了东宫便让人备了鸩毒与夹竹桃汁液。
两种毒药都装在一个小小的瓷瓶之中,他的视线在瓷瓶之间来回扫视着。
大掌将两瓶毒药拿起又放下,傅江篱的话在耳旁再次响起。
鸩毒定能让父皇即刻命丧黄泉,夹竹桃汁液则会让父皇缓缓离去。
眼见九五至尊之位唾手可得,他的内心便越发不能平静。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泾安才下定决心握住鸩毒一步一步坚定往皇帝寝宫而去。
贴身侍奉皇上的宫女见太子来了赶忙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夜泾安轻轻嗯了一声,还是一副孝子模样:“今日父皇可有清影过来?”
宫女摇头:“回太子殿下,不曾。”
他点头,握紧了袖中瓷瓶:“你且去看看今日给父皇煎的药可好了,若好了便端过来,本宫亲自喂父皇。”
夜泾安抬头看了看天空,意味不明道:“但愿老天爷能瞧见本宫的一片赤诚之心,让父皇早日醒来……”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皆将太子的这番话尽收耳底,他们皆在心底感叹太子真乃孝义两全之人,心中对太子越发尊敬。
打发走宫女,他独自进
入内室,端坐在塌前打量床榻上的皇帝。
幼时父慈子孝的画面在面前快速闪过,他死死握住瓷瓶的手有一瞬间松动。
其实他本就是太子了,就算等到父皇寿归正寝也要不了多少时日,他有没有必要兵行险招?
今日谋算,若是成了,那便皆大欢喜,若是败了呢?
夜泾安心中有些打退堂鼓,夜玄瑾颇具野心的面容却陡然浮现眼前。
他瞬间咬紧了牙帮,手中松懈了的力道握得越发紧:“不,若是退一步,便极有可能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
“本宫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怎能容忍旁人坐上皇位?”
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夜泾安冷漠看了眼塌上的皇帝:“父皇,九泉之下你莫要怪罪儿臣,要怪便怪你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弟弟吧。”
“儿臣实在无法将皇位拱手让人!”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门外宫女道:“太子殿下,奴婢已然将药煎好,可要现在送进来?”
“进来吧。”
“你出去吧,将药给本宫便是。”
“是,太子殿下。”
房门再次关上,夜泾安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后,将手中瓷瓶打开,一整瓶的鸩毒
悉数倒入药碗之中。
“父皇,来喝药了。”
夜泾安用勺子舀了一勺中药,正欲喂进皇帝口中,屋内的数扇屏风却猛的被踹倒。
夜玄瑾挺拔的身姿自屏风后边缓缓走出,他阴沉着脸呵斥:“大胆太子,竟然对皇兄下毒,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