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还有别的脚印没有?”
苏邦沉声问道,他本以为这些死士就是二皇子派遣来的,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多了些意外的变化。
“大人,在这里还有!”
另一个捕快忽然开口,指着那一处的脚印,然后又看了一眼四周,忽然间目光一凝,对走过去的苏邦说道:
“大人你看,那个地方,是当时两位殿下躲避之处!”
苏邦顺着捕快手指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看面前的脚印,目中忽然闪过了一缕精芒。
“这个角度,若非是当时那个家伙就在这里,那他也一定是跟在南塘州府一众官员身边的人!”
苏邦做出了判断,随后确认此处没有别的痕迹之后,便带着捕快们匆匆离去。
“赈灾楼船停靠的下一个地点是哪儿?”
骑在马背上面,苏邦对捕快问道,一路上流民越来越多,再加上发生了两次刺杀事件,五皇子要对赈灾银动手的话,接下来就是最好的时刻。
因为换了谁在经历两次刺杀之后,都会放松心神,尤其是自视甚高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更何况两人肯定清楚二皇子究竟培养了多少死士,如今二皇子的死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们再谨慎也没有那个必要。
“回禀大人,下一个停靠点是湖州府,那里江河湍急,再加之南方水患成灾,楼船势必要进行停靠增重,才能安然渡过!”
捕快头领对苏邦回答道,他们出自大理寺,且还是老皇帝钦点之人,唯一忠心的就是老皇帝,因此倒是没有跟苏邦耍什么小心思。
“此地距离湖州府码头有多远?”
苏邦再度问道,他也知道湖州那个地方江河湍急,赈灾楼船势必会停靠增重,而这期间耽搁的时间可不少,五皇子要使坏的话这个地方再好不过。
“快马大概四天时间!”
捕快头领回答道。
“那就全速前进,势必要在楼船停靠之前率先到达湖州码头!”
苏邦说道,而后扬起马鞭,一抽马屁股便冲了出去。
这一路赶来一行人都是风餐露宿,饿了渴了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哪怕是困了也只能在马背上假寐一会儿,唯有解决三急问题的时候,才需要下马。
这对于那一百个捕快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苏邦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若非是他想到仙童妹妹对自己的吐槽,估计早就扛不住了。
“大人,前方应该是湖州府城外面的定安县,过了这县城还有一百里地就可以达到湖州码头了,我等是否要歇息一下,给马儿喂些草料?”
捕快头领指着前方的一座低矮城池对苏邦问道,他们受得住,这马儿可有些扛不住了
啊,连续几日的狂奔,再这么下去他们的坐骑肯定会累死的。
“可以!”
苏邦想了想,便点头应了下来,他也有些撑不住了。
一群人齐齐翻身下马,在靠近定安县城以后,自然而然的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不过在捕快头领出具文书之后,守城小兵们顿时老老实实的让开了道路,半点儿不敢阻拦。
“我等是来查案的,如今这般未免声势太过浩大,还是分散开来行动吧!”
在进城的时候,苏邦皱眉想了想,将队伍做出了分散行动的安排。
“那大人的安危应当如何?”
捕快头领低声问道,这位可是苏家的嫡次子,临行前老皇帝亲自交代过他们,查案虽然重要,但苏家的嫡次子同样重要。
尤其是如今临近年关,蛮族说不定又会趁势来一场对边境的攻伐,北境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换而言之,这些捕快除了查案之外,其实还肩负着保护苏邦的职责。
“放心,这个世上能伤到我的人应该没有几个。”苏邦笑着说道,见捕快头领依旧面露犹豫之色,便道:“若是童大人不放心的话,便选二三子跟在我身边吧。”
童云,是这捕快头领的名字,也是京中名声不显的忠君世家之一。
鲜少有人知道,童家每一代都会有嫡子进入大理寺或者是御林军,深受皇帝信任。
而这童云虽然才三十来岁,可因为皇恩浩荡的缘故,已经是一流高手,且这实力是他借着皇家赏赐的药材苦修出来的,不是那些死士可以比较。
“既然如此,那我便跟在大人身边吧,人太多了的确不利于查案!”
童云在思虑了一瞬之后,便对苏邦说道,而后冲着身后的捕快们打了个手势。
一群捕快刻意放缓了速度,然后在进城的时候各自分散开来,各自找了客栈暂时住下,城中没有专门喂马的地方,也就只有客栈这种地方才会准备草料。
也幸亏是这定安县城距离湖州府城只有百里左右,人口不算少,突然涌进来这百十人的捕快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你跟我去城里看看。”
在找了一家客栈入住之后,苏邦便对童云说道,童云点了点头,叮嘱店小二一定要将他们的坐骑好好照料一番之后,便跟着苏邦出了客栈。
“卖糖葫芦嘞,三文钱一串,酸甜可口不赚钱~”
“炊饼,新鲜出炉的炊饼,两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快来买哟~”
“湖州烧鸡,湖州特色,只要一百文一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
两人行走在定安县城的街道上面,听着耳边传来的叫卖声,苏邦忽然皱起了眉头。
“大人,怎么了?”
童云低声问道,因着苏磐身为北境战神,镇守北境数十年不曾有失,打得那些蛮贼不敢踏入大奉朝境内一步,他对这位苏家的嫡次子还是蛮尊重的。
“在外面叫我苏三少爷即可。”苏邦低声说道,而后看向了那些叫卖的摊铺,又对童云道:“南方水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按理来说,这湖州府下辖的县城应该受到影响才对,可是你注意到没有,这里的物价并没有飙升,店铺那些依旧人满为患,甚至……”
童云顺着苏邦的话语看了过去,忽然间目光微凝,同样是皱眉低声说道:
“甚至这里的人还有些多!至少,比我们来时路过的其他县城多了不少!”
童云也不是傻子,一经苏邦提醒,他就注意到了异常的地方。
“是啊,一个距离受灾地这么近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呢?”苏邦看向童云,后者闻言,露出思索之色。
“除非,这个地方,有人不想让他们受到影响!”
“可若是不想让他们受到影响,那就是别有所图,一是图政绩,二是图私利。”童云接过话头,“今岁南方水患,图政绩是不可能的,南方一众官员能够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就已经是陛下仁善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苏邦低声道:“那些人图的是私利!”
“三少爷稍等,我去打听一下。”童云道,虽然他也不笨,但是可以打听出来的事情,何必自己去猜,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同去。”
苏邦点了点头。
很快,二者便在一家酒楼二楼坐了下来,还点了不少饭菜酒水。
两人是真饿了,当然,也是因为酒楼最适合打听南来北往的消息。
“两位客官,菜都上齐了,你们慢用!”
“嗯。”
待得店小二下去之后,苏邦和童云便认真的吃了起来,然后竖着耳朵听四周那些客人的闲谈。
“哎,你们听说了吗?城外的工坊又招人了!”
“咋没听说,这工坊都招了三百人了吧?也不知道到底在弄些什
么东西,竟然还要招人,而且这一次一招就是两百个名额!”
“五百人的工坊,估摸着是一件大生意,我都想去凑个热闹了!”
“得了吧,我等又不缺那点儿银钱,虽说一天能有五十文,但是要招这么多人,我估摸着干的活计肯定不轻松,咱们还是别去受这个苦了!”
“就是,况且如今南方水患愈发严重,虽说朝廷已经派遣两位皇子带了百万两赈灾银过来,但是待在这里总归是令人不踏实,我等想要离去,可衙门那边始终不给路引,当真是猜不透那些官老爷的心思。”
“啧,这有啥猜不透的?还不是担心我等离去之后,县内人口流失,待得水患一事过后,皇帝陛下发怒下来,撸了他们的官帽子吗?”
“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那县太爷为何在水患之初便控制住了城内的乱象,让这些酒楼店铺继续开业,保持着日常营生,估摸着也是觉得我等无法离去,担心我们闹事,好叫我们找些地方喝酒闲谈打发时间吧!”
“唉,也不知道那两位皇子走到哪儿了,听说前段时间在南塘州府遭遇了刺客,这都几天过去了,那批赈灾银应该被他们带到咱们湖州府了吧?”
……
听着酒楼里传来的议论声,苏邦和童云对视一眼,两者都是将酒杯给端了起来。
片刻过后,二人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两行字迹。
工坊!
这是二人都听出来的意思。
苏邦和童云相识一眼,假意将酒水打翻,掩盖了那两个字迹,然后由童云结账,随后二人便匆匆离开了酒楼。
“去城外!”
甫一离开酒楼,苏邦便对童云说道,他听出来那个工坊绝对不简单。
在这南方受灾之际,不离开逃难就算了,竟然还大肆招揽工人,而且给的工钱还高达五十文一天,这不是明摆着有鬼么?
苏邦虽然是苏府嫡次子,可因为有着京兆府少尹的职责,对于这民间的物价还是极其了解的,哪怕是在京城那种地方,普通工人上工一天,能有四十文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少爷,那些人说县衙不会出具路引,我等如今是否还能离开这定安县城呢?”
童云却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工坊可是修建在城外的,而他们又是外来者,这一点在路引上瞒不了,对方若是有鬼,岂会允许他们这些外地人安然离去?
“试一试。”
苏邦道。
“若是不成,你我二人也不用通过路引离开。”
他们可是一流高手,完全可以等到晚上之后行动,可若是现在赶时间的话,花点钱或者是去‘借’一份户籍文牒,也不是什么问题。
“少爷,我明白了!”
童云点了点头,半个时辰过后,他的手中便多出了两份户籍文牒,是这定安县城中的两个无业游民,年纪跟二人相仿。
“是两个赌徒,输了钱,正愁没地方借银子,我给了他们二十两,借用这户籍文牒一天时间,他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童云将户籍文牒递给苏邦的时候,还顺带着解释了一下这户籍的来历。
“可以。”
苏邦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从墙角上摸下来一层灰泥,往自己脸上涂抹了一下,看上去倒真像是个沉迷赌博的纨绔子弟了。
“还得是少爷细心!”
童云见状急忙有样学样,将自己给弄成了个三十来岁玩物丧志的赌徒模样,然后还带着苏邦去换了一身普通些的衣服,两人这才施施然的走向了城门口,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那赌场坑人,现在没钱了,只能去城外的工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挣点儿赌资回来。
“记住了,你们没有路引,不可前往下一个县城,若是过几天不回来,尔等就会被当做流民处理!”
守城士兵在检查了二人的户籍文牒之后,一边示意两人出城,一边语带警告的说道。
苏邦和童云对视一眼,急忙是是是的点头答应下来,心底对着定安县城是愈发多出了一丝怀疑。
这已经不是不给路引的问题了,而是变相的将这定安县的百姓圈禁在此,分明是担心他们暴露出此地的消息啊!
“那个工坊肯定有问题!走!我们去探个究竟!”
苏邦对童云说道,而后便跟着出城去工坊报名的人一道,来到了两座靠近江边的山崖面前。
这两座山十分的特别,好似是中间被人劈了一刀,出现了一个百十米大小的口子。
而两座山的背后,则是从湖州流过的南塘江,可以容纳数十艘楼船同时并行!
“这个地方……”
当苏邦来到这两座矮山附近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眼,就察觉到了此地的特殊之处,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更是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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