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侧殿内,苏墨远此时已经醒了,徐行之倒还在昏迷。
“你们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皇帝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甚至因为放不下心,把折子都拿到这个殿内来批。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苏墨远一睁眼看见一袭明黄衣衫,视线再往上便是皇帝那不怒自威的脸。
他掀开被子想要起来行礼,皇帝见状看见抬手阻止他。
“免礼免礼,你伤成这样,要好生歇着才是。”皇帝眼中含有关切,“你和徐行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晕倒在京城的城门口?”
“晕倒……”苏墨远愣住,随即又激动起来,“那儿臣原本的那身脏衣裳可还在?!”
皇帝不清楚苏墨远为何这么激动,但还是想着先安抚他:“你别急你别急。”
他扭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刘东余:“刘东余,靖王之前那身衣裳哪儿去了?”
外面的人把苏墨远和徐行之送进宫,自然是刘东余在皇帝身边打点,这些事情没有人比刘东余更清楚了。
刘东余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最后低着头回道:“回皇上的话,靖王殿下和徐小将军的脏衣服都换下来交给浣衣局了。”
“快!快给我拿回来!咳咳咳咳!”
苏墨远稍一激动,便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因为咳嗽而大幅度的颤抖,看得皇帝心疼不已。
刘东余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赶紧招手唤来一个小太监去取那两件脏衣服。
“你别操心了,快
躺下快躺下。”皇帝上前亲手把苏墨远扶着躺下去,“你如今这身子得好好养着,有什么事情待你养好了身子再说也不迟。”
“不行,父皇,这件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马虎!”
皇帝蹙眉,想起之前厉权来搬救兵的时候说乐川郡内有铜矿,还有人私铸铜币。
“莫非那衣裳上有什么东西?”皇帝让刘东余搬了把椅子放在苏墨远床前,他坐下后问道,“你与徐行之在乐川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回父皇的话,乐川郡内确实有人私铸铜币,而关键证据就在儿臣那件旧衣裳内儿臣怕不妥当,把那信件封存在了衣服的夹层里,否则此次遇害,只怕连证据也要被搜刮干净!”
皇帝的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此番你与徐行之遇刺,是有人想要毁灭证据?”
“正是!”
皇帝眉头一皱,正要问是谁,刘东余便恰好把那两件脏衣裳带了过来。
“陛下,殿下,万幸这时间太监宫女们都在吃饭,这两件脏衣裳还没洗呢!”
皇帝一挥手,刘东余便把那两件衣裳递给了苏墨远。
苏墨远找到自己的衣裳,翻开里层,用力撕开缝线,里面的信纸便随着这个力道洋洋洒洒的飞了出来。
皇帝沉着脸,弯腰拾起地上的一片信纸,扫了一遍后,气场更低了。
“好好好,好个李家,好个李蕴松!”
皇帝捏着信纸的手用力排在椅子的把手上,把刘东余吓了一跳。
“陛下,注意您
的身子,别被气坏了……”
“父皇,此次在半路拦截我与徐行之的人乃是千屠寨的匪众,儿臣现在才知道,原来千屠寨本就是多年前李家与杨家共同建造!”
这可是大事,刘东余的眼神都不敢乱瞟,只能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
皇帝听到此言,捏紧了拳头,这些年剿匪受阻的情形不断在眼前浮现。
“怪不得……怪不得啊……”皇帝怔怔道,“每一次说要剿匪,李杨两家都会出来反对,纵使是派兵前往,那李家带兵的人也都是无功而返,原来千屠寨本就是他们所建!”
“不止如此,父皇,这次私铸铜币一事,不仅是李家主导,就连……”苏墨远顿住,抬头看着皇帝,慢慢道,“就连皇兄,也牵涉其中……”
苏时亦已经被圈禁,在苏墨远上头的皇兄那便只有苏临域一个人了!
苏墨远从床上拾起一张苏临域与李家通信的证据递给了皇帝,皇帝颤抖着手结果,却没有勇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