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如讪笑着将折子搁在桌案上,柔声道:“臣妾路过,想来见一见殿下,不想殿下不在这儿,桌上的折子都堆成山了,乱得很,所以臣妾才出手整理一番。”
“这些日子,你受累了,等将眼下的事忙完,本宫就该行登基大典了,你放心,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配做本宫的皇后,到时候登基大典与封后大殿一并举行,这江山有你陪着坐,本宫这心里才踏实。”他握住白玉如的手,牵着她去了隔壁的耳室,耳室里备了茶水。
白玉如心里感动不已,可想到那些画,心中不免又觉得难受,“殿下,如今官家殡天了,那……那姐姐与王爷的婚事,只怕又要耽搁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南豫郡主是个识大体的,定也能理解,正好如今的婚事定得匆忙,再过段日子,也能办得风光些。”太子不以为然,拿了桌上的点心吃了几口,“对了,咱们也许久不曾一用膳了,今日就一道用吧。”
“是,出殡的日子可定下来了?”白玉如给太子续了盏茶,眼里透着温脉的笑。
“定了,再有五日就出殡,地下皇陵已经竣工了,本宫差人先去打点了,你再辛苦几日。”如今宫里事多,边境的事情也多,太子心力交猝。
白玉如柔声笑道:“那就好,官家如今也不必受病痛的苦了。”她没提那画的事,不想将自己与太子好容易才挣下来的好日子轻易就毁了。
“是啊,父皇吃了这么多的苦,很是不易,好了,本宫还有要事处置,晚膳一道用。”他站起身,拿了几份折子,急匆匆的又走了出去。
白玉如见他身上的玉佩丢了,忙拿了东西追了上去,可不过走几一条巷弄,就瞧见他进了如意馆,她僵在原地,凝着那缓缓闭上的大门,心沉到了谷底。
她心里预想过这样的结局,可是万万没想到,竟
然会来得这样快!
“你们几个在这儿好生守着,看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出来,本宫还有要事要去处置,对了,宫里如今事多好些事本宫不会处置,去见见辰太妃吧。”白玉如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手中的帕子捏得死紧。
身旁的嬷嬷见她的情绪不对,不由安抚道:“娘娘,无论南安郡主与太子的事情如何,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再这样追究下去,伤的只怕是自己,如今殿下待娘娘好,娘娘还是别多想了。”让她去防着人,可没说要让她去防着自家的那位郡主啊,那郡主自打与殿下退了婚,就没有过半分纠缠了。
“嬷嬷,你要说什么,我心里明白,你放心,我与她永远是姊妹,可这桩事若不查清楚,我心里头总是难受,你该是最明白我的,不是吗?”白玉如叹了叹气,凝着从墙外头探出来的花,心里难受至极。
“奴婢明白,所以奴婢才要劝娘娘一句,珍惜眼下,可万万不能上了那姓赵的当了,在这宫里,真心向来可贵,可若是能平安的过下去,与殿下走到白头,才是最要紧的。”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白玉如听着这话,也觉得在理,不由喃道:“难道我与殿下之间的隔阂,可以视而不见吗?”
“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这不是殿下与娘娘之间的隔阂,这是娘娘自个心里的隔阂,殿下如何,待娘娘真心与否,都不要紧,只要娘娘做了皇后,在这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便是娘娘莫大的荣耀了不。”
白玉如长长的叹了声气,那如意殿里头忽的传来嘻笑声,“太子哥哥,咱们有许多日子不曾这样好好的说过话了,如今能再见到你,我心里高兴,也知足了,这些伤口好不好的,都不打紧。”
太子推着轮椅,瞧着执意要出来走动的人很是无奈,“捷儿,你这伤是为
本宫受的,如今怎能不瞧大夫,你还是当心些,保重身子要紧,等你将来好了……”
太子顿了顿,等她将来好了如何?放她走吗?他心里一时没了答案。
“太子哥哥,我若是好了,你就要送我走不成?那我一辈子不吃药,我就死在这儿好了,左右我也无家可归了,与其到其他的地方吃苦受罪,我不如就死在你身边,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还有个人能将我葬了不至于曝尸荒野!”
太子停下脚步,摘了枝桃花递给她,“傻姑娘,若非是本宫当时极力相劝,你以为你如今还有性命不成!本宫原以为是本宫救了你,不曾想,如今也欠了你一命。”
赵妍捷见状笑盈盈的侧头瞧着他,“那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太子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满眼宠溺,“你啊,是真不会邀宠,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哄着本宫,哄得本宫晕头转向的才是。”赵妍捷还是勇安侯府的郡主时,太子就时常与她有来往,只是并不频繁,但是骨子里,他也曾这样疼过这个‘妹妹’的。
“我不会那一套,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学一学宫里的妃子?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瞧着太子,眼底的笑沉了沉。
“只是什么?”太子在她的对面坐下,拿了块点心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