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司其职,将宫里头的事儿都安排下去,直到次日的夜里,才得了清闲,前去灵殿奉香。
太子守在灵前,眼睛都熬黑了,神色疲惫,一旁侍礼的大臣哭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白华英给官家上了几柱香,又与璟王互看了一眼,璟王拉着她离开了人群,叮嘱道:“事都安置妥当了,你这几日就回府里头好生歇息,正好你师父这两日也在封家。”
白华英替他将衣襟理了理,拂去发间的灰丝,叮嘱道:“我回去瞧瞧义母,她这几日身子也不大好,你在宫里乖些,不要太劳累了,每日要按时用饭。”
“好,娘子叮嘱的,为夫谨记。”璟王一路陪着她,将她送出了宫。
宫里头陷在一片哀乐声里,白玉如忙的脚不沾地,又要顾着太子,一时分身乏术,好不容易才得空歇息,身旁的宫女凑了过来,小声道:“娘娘,侧殿里的那位,说想见你。”
白玉如揉了揉眉心,“她见我做什么?”赵妍捷将她姐姐害得可不轻,若不是她姐姐命大,还能活到今天不成?她还有脸来见自己?
“奴婢也不知道,她身上的伤也不愿意处理,太医被赶出去了好几个,她只说要见娘娘,娘娘若是不见,奴婢就去回了她!”因为赵妍捷是替太子挡了致命的一箭,加上太子叮嘱要好生照看,所以宫里的人不敢怠慢,对那赵妍捷恭敬的很。
“不必了,我去会一会。”白玉如披了件暖和的外袍,起身出了内宫,身旁的嬷嬷见四下没有旁人,忍不住小声叮嘱道:“娘娘,如今那位可是太子的恩人,轻了重了,只怕都不妥当,这个人是个有野心的,娘娘若不防着些,只怕将来会反受其害。”
一个与太子自幼一道长大的人,如今又救了太子,宫里明
眼人都能知道这故事的走向了。
白玉如沉了沉心,朝她叹道:“殿下待我薄,若不是顾及她救了太子,光凭她害我姐姐,我就容不下她。”
“娘娘心里有数自然是好的,这几日官家殡天了,殿下这样忙,还抽空去瞧了好几回,奴婢瞧着这架势,只怕是不妥当,娘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若说是有恩,那替她另外指个好人家嫁了,也不妨事,总比留在这宫里头强些。”嬷嬷是柳氏身旁的,后来白玉如出嫁就指给了她做陪嫁了。
“嬷嬷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如今是太子妃,殿下要谋划些什么,我都要助他,我眼中若是容不下旁的女人,将来殿下承继大统的时候,后宫佳丽无数,我又该怎么办?嬷嬷,当初嫁给殿下,我就知道会有今日,你宽心,我在这宫里,定会顾好自己。”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如今早就没有退路了。
嬷嬷叹了叹气,不好再说什么,几人转过长廊与阁楼玉宇,来到了一处主殿,白玉如凝着那殿名,心沉了沉,如意殿,是宫里头顶好的一个地方了。
那大殿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我不喝,我也没什么可瞧的,都给我滚出去,我一日见不到太子妃,我一日不治!都给我滚,滚!打量来看我的笑话,门都没有!”
里头的宫人好言相劝,“郡主,到底身子要紧,娘娘事情多,一时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是啊,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这药熬了好几回了,你这身体哪里受得住?殿下可是吩咐奴婢们要好生伺候郡主的,若郡主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们也无法交差啊。”
白玉如抬步进了内殿,一个茶盏砰的一声碎在她的脚边,她也没瞧一眼,径直来到床前,凝着床上缠绕着纱布的人,“何必
要与自己过不去?”
赵妍捷见她来了,也就不闹腾了,“你说笑了,我哪里是与自己过不去?我是怨自己无能罢了,如今勇安侯府没了,父亲与哥哥也死了,我还能如何?”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与我之间,也不必再走虚的那一套。”白玉如接过床边的茶盏,看了两眼,又搁在一旁。
赵妍捷见状嘲讽道:“我这宫里的茶可比不上你那儿的,太子哥哥敬重你,什么要好的东西都是先送去你那里,如今我这儿的茶,想必你也看不上。”
白玉如见她扯这些,不由气道:“你若没什么想说的,就好生养伤,届时你要去哪里都由你,我忙得很,如今不得空,有事就唤身旁的宫女。”
她起身要走,赵妍捷见状笑道:“你何必与我针锋相对?先前你对你姐姐不也是厌恶至极?如今她不过是帮了你几个小小的忙罢了,你倒是与她姐妹情长起来了,殊不知,她把你卖了,你还在帮着她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