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无奈的瞧着他,头一次见这样蛮横的人,她没好气的瞧着璟王,“王爷真是机关算尽。”
“不止,我将自己也算进去了,白小姐,你不亏。”璟王艰难的伸手,捏了捏她气嘟嘟的小脸,心情大好,连着眼眉间也添了几分笑意。
白华英拍开他的手,瞧见他手上的伤,将药拿了出来,“把衣服脱了。”
璟王眨了眨眼,“这么快?”
白华英将药搁在矮几上,“让烨罗给你换吧,我还有事。”她转过轮椅就要走,璟王揪着她的衣袖子,皱着眉嘶了一声,“他一个大男人,上药笨手笨脚的,还是你来吧。”
他将白华英拉到床边,抬手将衣服解了,身上的刀枪伤痕映入眼帘,触目惊心,白华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多伤!”这些伤交错在他的身上,连着结实的肌肉显露无疑。
赵斯年的身子,她也是瞧过的,那是个养尊处优的,白皙细腻,一点伤也没有,同璟王的一比,瞬间娘气了,她忍不住碰了碰他身上的疤痕。
璟王这些年在北境战功赫赫,世人夸得如战神一般,却不知那些虚名,都是他用血肉换来的,白华英瞧着顿时鼻头一酸,将手收了回去。
璟王见状笑道:“不过是些小伤,不打紧。倒是这上头长出来的痘疮,又疼又痒。”如今在她跟前自然是要喊喊疼的了。
白华英打开瓶子,倒了些药出来,拿了小棉球沾了些,在他的身上涂着,璟王嘶嘶的直抽气,听得白华英忍不住凑近了替他吹了吹。
在外头听着动静的烨罗惊呆了,王爷先前征战的时候,被刀扎进了胳膊,手都快断了,也不见他吭一声,镇定自若的指挥人,这会子几个痘疮就这么要命了?但听着他愿意喝药上药了,还是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得白小姐出马。
太子站在外头,他的耳力不如烨罗的好,但这里头的事儿,他细细的琢磨了许久,回头看了
眼烨罗,沉了脸,“白小姐与皇叔,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先前说,皇叔待她情真意切?”
烨罗心里头一虚,当时他哪里顾得上这些,这会子这事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殿下,这些事,您还是亲自问一问王爷的好,属下也不大清楚。”
“本宫瞧你清楚得很!”若是皇叔对她真有意,他又该如何?他处心积虑的想要那个皇位,也无非是想将白华英也纳入后宫,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甘愿留在宫里。
“殿下恕罪。”烨罗苦啊,这下属当的,估计就属他最憋屈了。
“行了,本宫还有要事,皇叔若是有动静,你就来禀报,本宫去一趟荣王那。”太子瞧了瞧暗沉沉的天,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营帐,里头躺着的,尽是些苦命的人。
他转身去了荣王的营帐,荣王刚喝了药,见太子过来了,顿时担忧的望向他,“太子哥哥,这儿是疫情重地,你怎么过来了?”
太子在床边坐下,拂了拂衣袖,见药还剩了些,又端了起来递给他,“来瞧瞧你有没有乖乖喝药。”那药苦得很,荣王这会子刚含了个糖,瞧着药碗,直皱眉。
“太子哥哥,我已经喝过药了,不用再喝了吧,你瞧我,如今可好多了。”他恨不能起身蹦哒两下给太子瞧瞧。
太子按着他,将药递到了他的嘴边,“苦口良药,眼下城西疫区已经没有多少药可用了,不可浪费,喝了就好了,乖。”
荣王是自幼跟着太子的,所以对太子总是要格外的听话些,当下捧着碗就要喝,皇后忽的从外头进了,见太子似是在按着荣王喝药,猛的冲了过去,一抬手便将那剩下的小半碗打翻在地。
“荣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忍心害他。”皇后一把将荣王护在身后,防备的凝着太子,大约是害人害得多了,如今这样要紧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太子瞧着摔碎在地
的碗,手堪堪的收了回去,“母后这是何意。”当时荣王贸然进府,就是去给他下毒的,如今荣王没狠下那个心,但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人。
皇后见荣王没事,松了一口气,朝太子沉声道:“荣王是本宫唯一的孩子,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宫也活不下去了,太子该理解本宫的心情才是。”
他苦笑了笑,“本宫只是过来瞧瞧荣弟的病情,如今见他好好的,自然放心了。”
“难为你待你荣弟这样好,他有本宫护着,也出不得什么事,倒是你,在这疫情堆里头跑,要多仔细着些。”这话在旁人听了,或许是关怀,在太子听来,就不是那么个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