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脸懵,望向烨罗,“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药也不吃了?与她又有什么干系?”他打小最敬佩的,不是官家,而是如今躺在床上的皇叔,如今见昔日里威武的人这么静静的躺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烨罗一言难尽,望向白华英,“殿下,属下有些话不可说,还是等王爷醒了,殿下再问吧。”
白华英替璟王把了脉,又拿出银针熟练的下了针,太子目光又深了几分,这个女人,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她如今越是贤德越是才能卓越,太子便越是不舍得当初就这么轻易的错过,他们原本是有缘份的,这个人当时……本该就是他的!
白华英收了针,璟王一口气提了上来,猛的又咳出了几口血,白华英目光冷漠的凝着他,“王爷今年贵庚了?”
“咳咳,白小姐难道不知道?”璟王心凉的透透的!
“瞧着像个小孩子,如今连药也不喝了。”白华英吩咐人去熬药,璟王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
“不必了,本王喝着也是无用,医得了人,医不得心,要药做什么?白小姐也不必理会,忙去吧。”璟王拉了被子盖了头,像个小孩子在生气,一旁的太子惊呆了。
烨罗朝太子作揖,“殿下,如今有白小姐在,王爷定无恙,殿下……”
璟王听着这话,忽的掀开了被子,又恢复了那严肃的模样,“宴清来了,咳咳,这里是疫区,你来这儿做什么?”
“是侄儿求了父皇过来的,皇叔……”太子挪到床边,瞧着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人,心里越发的难受,“病了还是要用药才好得快些,至于心病,侄儿虽不知是什么,但身子好了,心病总有法子医的。”太子在床边好言相劝,奈何璟王听不进去。
璟王打量了他两眼,轻笑道:“皇兄倒是舍得,将你丢到这疫区里来。”
荣王还染着疫病呢,若是太子也折了进来,可就没有人能够继位
了,莫不是这里头还藏了些事儿,璟王不由眯了眯眼,看样子,荣王和官家,都不简单呐。
太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苦笑道:“父皇体恤民情,特派了侄儿过来,这是好事,眼下倒是皇叔,身子要紧,还是先将药吃了吧。”
屏风外头的下人已经熬好了药,烨罗端了过来,太子伸手欲接,烨罗却端给了白华英,白华英捧着手里的药碗,望向太子,“殿下,这药还是你喂吧。”
太子欢喜的接过药,翠青将白华英推到了一边,璟王接过太子手里的药,抬手便倒了,“烨罗,将人都请出去,谁若是再私自进帐,一律杀无赦。”
白华英紧了紧拳,瞪着璟王气不打一处来,“顾璟云!你是不是疯了!这是疫病,不是旁的小病小伤,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我与这么多的大夫苦心熬出来的药,你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你可以不喝,但你将药倒了,过份了!”
璟王躺在床上,头一次见她连名带姓的唤自己,不由晃了晃神,“往后不必再送药了,本王不喝!”他这是铁了心了,今日若是因为不喝药而死在这儿,也没什么遗憾了,尽人事,听天命。
太子见二人吵了起来,不由替白华英捏了一把汗,“皇叔,白小姐不是这个意思。”
“是个什么意思,本王心里有数,你不必替她求情,行了,都出去吧,本王乏了。”璟王侧过身,低低的咳嗽着,那张帕子上染了不少的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白华英又气又急,璟王咬着牙忍着,躺在塌上不作声了,太子在一旁瞧着,狐疑的望向白华英,“白小姐可知,皇叔是为何事?若是知道,还望告知。”
“殿下可否移步,我与王爷单独谈谈。”白华英这会子一肚子气,璟王的脉像虚的不成样子,这一下是半点药也没用过,比寻常的人还要虚上许多,若是再不用药,熬不熬得过明天,就难说了,这个人
,她前世真的是欠了他的,这一世要这样来还!
太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最终颌首,朝白华英见了礼,生疏得很,“如此,有劳白小姐了。本宫去外头侯着,若是有事,随时唤本宫。”
白华英微微颌首,送走了太子,翠青将轮椅推得离床近了些,小声道:“小姐,奴婢去外头守着,不让旁人进来。”翠青如今可机灵多了!
人都走了,屋子里就只剩了她与璟王两个人,白华英伸手扯了扯璟王的衣袖子,璟王将手挪到了里头,哼哼道:“白小姐仁义,心怀天下人,但本王皆是咎由自取,白小姐不必如此。”
白华英气得将他拽了过来,盯着他气道:“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世间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守着一个封锦明,值得吗?”
“这是本王的事,与白小姐无关,本王咳咳,若是熬不过今日,还有劳白小姐传句话,让本王与王妃合葬一处。”璟王拿了帕子又咳了起来,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