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马车里头正趴着,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玉如觉得手里的暖手炉都凉了,有些着急,想下车将人拖走,那府里忽的来了人,神色倒还算恭敬。
白华英这是头一回进叶府,叶府的背景很大,叶老先生在朝中又是得高望重的阁老,府中的女眷个顶个的都是大户门第的贤良嫡女,所以门第也无形之中抬高了不少,一进了叶府的门,铺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
府中的灯盏如长龙般点了起来,
府中下人领着她七弯八绕的经过水谢楼台,书阁雅苑,小溪短桥,文墨画廊,这府中处处都是笔墨的痕迹,绕过主院去了后院,后院老太太的院子里有一处略偏些的竹苑,风雅又安静。
白华英初初走进,便见那亭台前有人在抚琴,琴音清冷,如同那个削瘦得水色单薄的背影,丫鬟恭敬的朝白华英福了福身便走了。
白华英听着这曲子,有些意外,“叶小姐也识得这曲子?”
叶凤姜停了琴,看了她一眼,“白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叶凤姜的丫鬟端了椅子过来,又置了茶水点心,拿了个暖手的炉子给她,朝二人脚边的碳盆里重新添了些碳,这才规矩的退了下去。
叶府里的丫鬟们多都齐整又守规矩,让人瞧着便觉得心里舒服,比不得在白府的时候,不成个体统,白华英不由暗叹,难怪叶家专出阁老那样的才能人物,有这样齐整的内闱在,想不出息都难。
“叶小姐,今日我过来,只是想替一位好友问叶小姐要一句话,不知叶小姐可否答复。”白华英见她不绕弯子,也就直来直往了。
叶凤姜垂眸,端了茶盏吹了吹,觉得烫,又搁了回去,“不必多此一举,我与霍府大公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若这婚事还有余地呢?叶小姐,你可愿一试。”白华英瞧着她坚定的神色便知道她的答案,只是到底是来替那郑元风问话的,总要有个答复才好。
叶凤姜轻轻一笑,举止间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白小姐,你如今年岁尚小,有些事情或许还不明白,但以后会明白的,女子嫁人,比起情爱而言,更重要的,是家世,是责任担当,他连上门求亲都不敢,如何靠的住?凭他那满嘴的胡言乱语?”
她是个再
通透不过的人了,一番话下来,连白华英都无言以对。
叶凤姜捧着茶盏暖手,目光里透出几分不甘与无奈,“我们女人生于一个这样的世道,本就身不由已,择佳婿更是难如登天,你那位好友的一番好意,我收下了,但我也要出嫁了,你便替我转告他,若他日再见,权当是不相识。”
白华英不由替郑元风感到惋惜,但对于叶凤姜的通透也从心里敬佩。“你是个聪慧的姑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来到了霍府,日子也会过得好,叶小姐,叨扰了。”
叶凤姜站起身,拉了她的手,温声道:“你也是个有胆识的姑娘,择夫婿的时候定要仔细再仔细。对于郑二公子,他有郑将军与大娘子帮衬着,想来,到时候觅得位品行端庄的好姑娘,也是不错的。”
白华英当年没有这样通透,所以一手好牌,最后落了个惨淡收场!若是她有叶凤姜的一半,也不至于把自己害成那个样子!
“叶小姐,其实元风哥哥也是不错的,只是他的孩子心性更多一些,男人都是需要时间才能长大的,你将来若是想起来,会不会后悔。”白华英替郑元风多问了一句。
叶凤姜拉了她出了这雅亭,亭子外头是长廊,二人走在长廊里,雨在长廊边的池子里打着圈儿,灯盏的光折在池面上,波光嶙峋。
“不会。”
那一声不会,白华英分明还听见了一声叹息,无论是谁,都会在这二者之间做出一个更好的决择来,女人不比男人,还能博出一片天地,女人的天地便在那四四方方的一个小院里了。
她穿过长廊,被叶凤姜拉着进了里间,里间的侧厅挂着一把剑,那剑的样式简单,剑柄处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流苏扣,这样的流苏扣,她好像在郑元风的书房里瞧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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