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忍冬瞧着地上还有一只小白兔的,捡了起来,宝贝似的塞了回去,“她先前嫌弃我不会做这东西,我光会做个蚂蚱她又怕得很,如今学了这么多玩意儿,本是想着她有孩子了,总能给孩子拿着玩,如今也玩不着了,我清明的时候再烧给她,到时候总能玩上了。”
白华英心口忽的疼了疼,暗搓搓的将手里头的另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放了回去。
“她收得到的,她若是见了这样的东西,肯定喜欢。”
魏忍冬宝贝似的将东西收好,压在马车多宝阁的最底下,“那是自然!这些可
都是我亲手做的,半点也不曾假手于人!你可别惦记!”
“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白华英替他心酸,如今又要像个局外人一般维护他的心情!
“不惦记那最好。我可足足做了三百六十六个,每天一个不重样的,保管那孩子记得住!”魏忍冬原是想做给她玩的,如今想着那个被摔死了的孩子,心里真真是意难平。
“姓赵的那个畜生!我非撕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魏忍冬面容扭曲,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么恨,为什么还要去救那个孩子?”白华英忽的抬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魏忍冬僵了僵,拍开她的手,“爷的心早就跟银针一样无情了,你这一套可别用在爷身上来!我救个孩子怎么了?我救了他再折磨死他,不行吗?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孩子生下来,再搞死,更让人绝望的了!”
赵斯年拿着信不肯给他,这帐他总归是要算在一处的。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当归将将停稳了车,就将白华英的身影如风一般的窜了出去,他顿时吓了一跳,一脸茫然的望向慢悠悠下了马车的魏忍冬。
“公子,你说……白小姐莫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赶着去净手?”
魏忍冬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记,“胡说些什么。”
当归摸了摸脑门儿,傻笑了笑。
日头斜了好些了,天穹边隐约里有了暮色,阳光的暖意也退了下去,屋子里如今生着碳火,璟王坐在垂拱的窗边,手里拿了本书在瞧,一缕余光打在书上,使得那泛黄的纸渡了一层金。
她双手撑着膝盖,微微的喘着气,璟王回过头来,刀疤横穿的侧脸俊雅又阳刚,仿佛她沉在水里的那日,终于有一只手从
透着光的湖面伸了进来,将她拉出了那片冰冷彻骨的湖,她忽的有了片刻的沦陷。
璟王合了书,朝她招了招手,“怎么跑成这样?过来喝杯茶。”
白华英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北境是不是出事了?”
璟王倒了盏茶递给她,温声道:“不急,慢慢喝,喝完了再说。”
白华英捧着杯子,喝了一整杯茶,她搁了茶,目光里透出几分焦急,“我怀疑有人吃里扒外,勾结鞑子,想将兵力调离上京。王爷,上京怕是要有大变动了。”她这活过来才多久,如今遇见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头疼。
璟王捏着杯盏,微微颌首,“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让魏公子去研发伤药,不就是用在北境的战场上,先前你说你要去北境,可后来我外公回来了,你就没有再去了,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想过,外公与璟王有什么关联,可如今细细想来,她外公似乎对璟王太过恭敬了,一个前朝立下赫赫战功的伯爵,为什么会对璟王恭敬?这里头发生了些什么?
璟王抿了口茶,拉过她的手在碳盆边烤着,温声道:“你说的不错,当初北境动荡不安,加上军营里有人卖国通敌,所以父皇暗地里派了靖安伯去北境,靖安伯潜伏在北境多年,去年夏末被发现了身份,严加烤问,我那次派了影卫去营救,折进去不少人,原本要亲自前去,谁料人最终被救了出来。”
白华英有些傻眼,“去年夏末被发现,也就是说……你原本夏末就可以去救,可你没有,你如今才去救人……为什么。”
璟王抬手捏了捏她的小揪揪,温声道:“你既用她的身子活着,我总要还她家一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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