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她,所以才投进去了那么多的性命,她内心百感交集。
先前赵斯年待她也是好的,可那样的好往往做不到这样的付出,一旦她没有了价值,触碰了他的利益,她便会被一脚踢开!
那一段感情里她曾渴望的白首不离,渴望的信任,渴望的温暖,那个人一分也不曾给过,如今这个人捧着沉甸甸的心,满腔热忱的爱,她却退缩了。
白华英一时有些拘谨,侧头避开了他的手,“王爷不必这样,欠下的恩,我自会去还。”她会将白家带到一个颠峰,但这样的巅峰,光靠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如今的白家每个人的心都是散着的,要聚起来,非一日之功。
“无妨,你的就是我的。”璟王收了手,对她的抗拒习以为常。
室子里忽的静了下来,垂拱的窗外,天穹暮色低垂,几缕云散漫的飘着,不知归处。
她盯着那冒火星子的碳,那碳忽的爆开来,将她吓了一跳,璟王下意识抬手挡在她身前,宽大的袖子瞬间便烫了个洞。
璟王不动声色的将衣袖子收了回去,温声道:“有一件事你猜的不错,上次之后,又有人通敌卖国,想借鞑子的手扰乱如今的局势,不过你放心,此事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白华英瞧着他那半露出来的破洞,“王爷可猜到那人是谁?”
“自然是如今得益之人,你且放宽心,该算的帐,我一笔也不会少。”他瞧着那小揪揪,总想捏一捏。如今的她没有了先前的倾城之貌,却让璟王觉得越发的喜欢,仿佛眼前这个小家碧玉满脸胎记的人,才是最真实的封锦明。
“皇后……”白华英猛
的想起荣王,她与那孩子只在宴上远远的见过一回,还是个九岁的孩子,一脸的天真烂漫,瞧着该是在宫里受宠得很的。
“她以为进宫是为了向皇兄吹枕头风帮我,可她不知道,我与皇兄同父同母,感情颇深,岂是她能动摇的?先前她来寻过我。”他打量着白华英的神色。
“皇后狼子野心,如今要扶持荣王登基,不过她可没有外国通敌的胆子,这里头另有其人。”皇后是迫切的想扳倒太子,但如今太子已经这样了,没有必要再与鞑子勾结,多此一举,更何况,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也未必舍得留这样一个烂摊子给荣王。
“有人想将这浑水搅了,好摸鱼,只是北境若是再起了战事,这才太平了半年多的北境只怕又要生灵涂炭了。”她叹了叹气,取了碳夹拔弄着盆里的碳火。
世道多乱,衰民生之多艰。权势的争夺,从来都是踏在无数尸体上进行的。最终的胜利要以血来书写,她厌恶这样的世道!
正说着,魏忍冬从药房里过来了,见二人坐着似乎也没说话,不由笑着晃了进来,“小丫头,忙了今日,你欠我的算是了了。”
白华英见他来了,便起了身,“魏公子,可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去熬药吧。正好我有要事与他商量商量。”魏忍冬熟练的在软塌上躺了下来,一条腿顺势曲起,手搭在手上,活脱脱一副纨绔样。
白华英瞧着这模样,心里忍不住想将那只脚踹下去!
他这没规矩的样,若是让师父瞧见了,只怕要拿鞭子来打了!学医要先正身,而后正心,而后正其行,如今这浪荡子的模样,瞧着真是
让人想揍。
“魏公子,可是熬勇安侯府的药?”如今似乎也没有别的要紧的病症是要这位小神医亲自出马的了。
“怎么?难不成熬药你也不会?不会也无妨,当归熟得很,自然会教你,对了,那药熬的时辰要久一些,文武火反复煎煮,可不要错了。”魏忍冬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顺手拿了个话本子搁在胸前,自在又潇洒。
“魏公子就不怕我真的往那药里头下毒?”师兄这心真是大!若是换了旁的人,恨毒了勇安侯的,只怕那侯月容都活不到她们出勇安侯府的时候!
“毒也有,你要哪一种?无色无味的可行?你若是要下毒,爷亲自将毒递到你跟前,怎么样?你要是不要?”魏忍冬忽的坐得正了些,从衣服里掏出个瓶子丢给她。
那瓶子触手生温,琉璃色的瓶中是翠青色的液体,瞧着便巨毒无比,她将药丢还给魏忍冬,“这药见水便失了原本的颜色,好是好,不过我要一个人的性命,用不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