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捏着小青柑闻了闻,顺手丢进了水盂里,“长不熟的青柑,到底喝着少了些味道。”
老太太见了,没好气道:“莫不是来带华儿兄妹两回去的?这可不成!我靖安伯爵府的孩子,他没照顾好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能让她们再回去受苦!华英莫怕,有外祖母在,谁也不会欺了你去。”
白华英柔声安抚道:“这些年,父亲确实没有尽责,可到底华儿在府里也好生生的过到了现在,更何况当年他也是外祖父与外祖母亲自挑的贤婿,如今你们回来了,他也理当过来一趟的,再者说了,哥哥如今又要春闱了,若得了个不好的名声,抛下了他生父,怕也是不妥。”
老太太一想也在理,“若是敬辰能高中,那真是扬眉吐气了,不过不中也不打紧,如今有伯爵府这个倚仗,总也要给伯爵府三分薄面。”
官场上混乱,许多的内里关系扯在里头,来来回回的,总要讲个情谊进去。
老伯爷搭了权杖起身,他身形依旧高挑,但人却清瘦得厉害,如今拄了拐走得慢,“这小子这些年,凭了他自己,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原以为嫁了个乘龙快婿,谁料后来竟害了自家女儿。
白华英垂眸跟
在一旁,白府她是要呆的,如今她想要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个结束,怎能轻易的就离开,再者,年后待春闱过了,她就要去国子监了,说是去国子监学习,实则不过是皇后打的小算盘,想将她与太子拉到一块儿去。
一群人绕过后园去了前厅,过去一看才发现,一大家子,从嫡到庶,从妻到妾,全来了!连着那白家的老太太如今也擦脂抹粉的过来了。
她倚老卖老,便坐了上首略下的一个位置,身旁的几个后生尽数都站在那儿。
两拔人凑到了一块儿,白家老太太起身迎了上去,热络得很,“早先就听说亲家要回来,如今可算是将人盼来了,府上住着可还满意?当时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所以差人洒扫也仓促了些。莫要见怪。”
这话说的,好像是靖安伯爵一家子住在她的府上似的。
靖安伯夫人将手抽了回去,“你这一口一个亲家,叫得倒是热络,这些年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在你白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我倒是想问一句,白家如今还有没有个长幼尊卑,还成不成个体统!”
白家老太太脸色微赫,念及伯爵府的权势,如今又上赶着讨好道:“亲家说的哪里话?如今这些个孩
子得知你们回来了,特地过来拜会,只求亲家好好的给她们立立规矩,如今我老婆子年岁大了,近来总病着,也管不得她们了。”
她装得一手好无辜。
靖安伯夫人拂衣坐下,扫了眼白耀辉,“听闻女婿如今又升了官了,可真是可喜可贺。”
白耀辉见状忙上前,恭敬道:“多亏了岳父岳母当年的教诲。”
“我们可教不起你什么。”靖安伯夫人扫了眼站着的众人,脸色微沉。
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过了多年,他们再回来,见的是两个过的惨淡的孩子,心里能没有气吗?
芹小娘站在最后头,瞧了丫鬟端茶过来,忙接过那丫鬟的茶递了上去,“这些年两个孩子在府里,咱们也是半点不敢怠慢的,原先华姐儿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好,好容易才养活了,脑子又伤了,如今好在老天垂怜,已然大好了,主君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
老太太扫了眼那盏茶,没动,“我伯爵府的妾室,可断没有这样的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