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一路小跑,进了燕望欢和况铮的居所。
房里的一切,都如最开始一般。
仿是从未有人住过。
只多了一件旧衣裳,以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他们之前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间房里,仿是从未出现过住客一般。
王婶不由一愣。
而就在此时,王叔和王木也走进了门。
见到房里这副景象,王叔叹了口气,道:
“他们真的走了。”
他和王木都是一脸的复杂。
谁也没想到,在自家住了小半个月的姑娘,竟会长平郡主。
“倒是说一声也好啊”
王婶连声叹气,拿起之前送给燕望欢的旧衣裳,她喃喃着道:
“这大晚上,风硬露重的,路也不好走,望欢那身子骨哪里能行?”
她眉头紧皱,似有几分抱怨之意,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王婶满心惦念。
王木亦是百味杂全。
一直偷偷注视着的姑娘,竟是京城的长平郡主。
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哪里是他,能够觊觎的。
也真怪不得
他连同燕望欢说一句话,都需耗费全部的胆色。
“长平郡主为何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还是王叔最先缓过来,望向王木,问:
“那告示上面,都写了什么?”
“只说要寻长平郡主,若是消息通报者,重重有赏。”王木声音一顿,又连忙道了句:“村里的其他人,都没看见告示,我也没告诉他们。”
他也知事情重大,难得机灵了一次。
王叔点了点头,道:
“不让他们知晓,是好事,万一谁动了不好的心思,出卖了望欢他们,我们也要说不清楚了。”
对所谓的奖赏,不管是王木还是王叔王婶。
都没有谁太过在乎。
银子重要不假。
但为了银子,出卖燕望欢的事情,他们也是做不出。
“就是不知晓,望欢他们去哪里了?”
王木背靠着窗沿,颇有些后悔,没在早上看燕望欢一眼,再同她说一句话。
若早知晓那会是最后一面。
无论如何。
他都会鼓起勇气,同燕望欢打个招呼的。
王叔看了王木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现在城里面查的可严,若是他们要进城的话,是一定会被发觉到的!”王木猛然瞪大了眼,急着就想要出门,“我得去告诉他们一声!”
“这个时辰,你上哪里找他们去?”
王叔摇了摇头,阻了王木的步子,道:
“况且望欢他们都走了一天了,他们能躲到我们这里来,定是知晓,城里面的风头如何的。”
“是啊。”王婶也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向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多穿几件衣裳?望欢身子骨不好,若是感染了风寒,指不定要受多大的苦呢。”
房内一片沉闷。
共度了半个多月的日子。
加上燕望欢和况铮,都又是聪慧之人。
同他们住在一起。
不管王叔王婶,还是王木,都舒心的很。
“我们以后,是不是见不到望欢和况小哥了?”
王木站在门口,嗓音颇有些沉闷。
然他声音才一落下。
就另有一道如同天籁的声响,浮进耳畔。
“只要王木哥想,终于还是能见到的。”
伴随着一阵晚风。
王木抬起头,看到了飞扬的墨发。
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孔,就站在院子里,笑吟吟的望着他。
“望望欢?!”
王木一时回不过神来,用力揉了几下眼睛,才算认得,眼前这个人,真是活生生的燕望欢。
在她的身边,还站着况铮。
他们两个又重新出现。
悄无声息的,走进了院落中。
站在了他们面前。
“望
欢!况小哥!”
王婶最为激动,连忙跑上前,一把握住了燕望欢的手,连声道:
“怎就忽然走了?就是知会一声也好,让婶子这个担心你!”
她的面上尽是急色。
又掩不住,再见了他们的欣喜。
这番纯粹的关怀,对于燕望欢而言,当真是最稀罕的东西。
她早间离去。
不过是担心王木,或者离村的其他人,听到了外面的风声,将他们报告给官府。
直到亲眼看到王木等人归来。
后来又并没有跟着其他人,燕望欢才放了心。
“这一次,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诸位见谅。”
燕望欢微弯了腰,同况铮一起,向着王婶一家人,郑重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