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铮轻笑了一声。
他从未有过那一刻,如此时这般清醒。
这人间。
只有燕望欢于他最为值得。
“回去吧。”
燕望欢轻轻推开况铮,望着他噙满笑意的黑眸,也跟着唇角微扬。
不过很快,她又轻叹了一声,道:
“以最坏去想,这一次我冲动,你我之间的关系,怕应该要瞒不住了。”
“无事。”
况铮瞥向紧闭的房门,眼底的笑意在瞬间散了个干净。
“我也不想,再同你当什么兄妹了。”
“兄妹?”
这词用在她同况铮之间,实在太过妙哉。
燕望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对上况铮含着几分幽怨的目光,又压着笑意微微颔首,道:
“承认了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再每日来人敲门强。”
“这次已有了来说媒的先例,若是有人上门来求娶你”
况铮轻叹一声。
好不容易离了皇城。
可以正大光明的牵起燕望欢的手,而不是只能趁着月黑风高,才能与她一起并肩而行。
然而到了此处。
他们却又被一个兄妹的关系限制住。
光是一想到会有人上门,来对燕望欢说那些有的没的。
况铮低低叹息一声。
压下翻腾的燥火,他再次环住燕望欢的细腰,嗓音沉闷了不少。
“望欢,我也好醋。”
燕望欢推开他,走到门前,一只手已然搭上了门板。
正要推开前。
她回过头,眼底荡起一片涟漪。
“来的是找你的姑娘,你醋什么?”
“很快就会有来找你的了。”
况铮追上前。
不依不饶地拽住燕望欢的袖口。
院子里传来交谈的动响。
还有脚步声跟着响起。
似是有人,在向着他们的房间走来。
燕望欢没能推开况铮,也颇有些无奈,道: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你什么时候,修的这般不错了?
”
“哪里。”
随着骤然响起的敲门声。
况铮低下头,薄唇扫过燕望欢的指尖。
紧接着。
他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王婶一愣,也没想到她才刚敲门,就看见了况铮。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急着问道:
“怎了?可是望欢有哪里不舒服?”
姜燕不愿独自等在院落中,便去了厨房,然而她将前因后果一说,王婶以为燕望欢有哪里不舒服,急着赶过来看望一眼。
她眼中担忧绝不似作假。
面上也是一片焦急
燕望欢心中一暖,也跟着放柔了嗓音,道:
“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头晕而已,不想打扰大家,便叫况铮来。”
“哎呦,这不舒服,怎么能不和婶子说?”
王婶连忙迈过门槛,一手压上燕望欢的额角,另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目光也在燕望欢身上来回打量。
见她体温不热。
神情之间,也没什么病态,王婶才算放下心来。
“就说让你多吃点了,这单薄的身子骨,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你给带走了,这怎能行呢?!”
王婶语气虽重了些,却掩不住对燕望欢的关心。
话音一落。
就牵住她的手,急着要带她去吃饭,口中还连声道:
“包子已经蒸上了,马上就好,今天你可得多吃一点。”
燕望欢看了况铮一眼,顺着王婶的力道,同她一起离了房间。
其余人都坐在了饭桌前。
一见了燕望欢,王木当即起了身,他似是想要关怀两句,但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嘴张了半天,也没吭出一句声响来。
还是王叔,拽着王木坐下,而后关心道:
“望欢,没事了吧?”
“不是什么大事。”燕望欢正了神色,认真道:“让大家跟着担心了。”
“你没事才是最好的。”
王叔摇了摇头,见燕
望欢神色尚好,也就没再多说,差使着王木去拿了碗筷。
倒是张秀。
来回打量了燕望欢一圈,小声嘀咕句:
“原来身子不好。”
她这话声音不重。
也只有王叔和姜燕,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燕没在意,只继续用余光,瞥起了刚进门的况铮。
王叔微微皱起眉,虽并未说什么,但投向张秀的眼神当中,已然多了几分不悦。
王木从厨房里拿了碗筷,放到燕望欢和况铮的位置前,鼓足了勇气,颤颤巍巍地问了句:
“望欢姑娘,你你真的没事了?”
他连看都不敢看燕望欢。
低垂着头,视线紧盯着白瓷碗,手指用力捏着袖口,连指尖都隐隐泛起了白。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