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长平郡主的人?”
书生模样的男人,躲在门房身后,畏畏缩缩的向外探着脑袋。
他提到燕望欢的名讳时。
连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仿是有关她的字眼,念出来都是禁忌。
辛夷和真阳对视了一眼。
都是瞧见了彼此眸中的笑意。
镇国将军府在靖楚立威多年。
素来以霸道强势闻名。
结果却养出卫献,这个窝囊怯懦的儿子。
这燕望欢还没亲自前来。
光是听个名字,他就已经慌成了这个模样。
若是燕望欢真的来了。
指不定要怕成什么样儿。
辛夷压了唇角的笑,上前一步,先是弯身行了礼,而后才道:
“奉长平郡主令,来镇国将军府,送卫将军一样东西。”
“东西?”
卫献一愣。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瞪大了一双眼,猛地向后退了半步。
仿是辛夷再有一句,他就要转身逃走一般。
门房回头瞧了眼。
也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
卫献胆子小,这是府里府外,谁人都知晓的。
小时看到个老鼠虫子,都能吓得背过气去。
这长大了。
还能稍微好一些。
不过
比起卫鞅,可就差的太远了。
看卫献一脸慌乱,定是当不得事的,门房干脆向着辛夷行了一礼,低声询道:
“敢问姑娘,郡主是送了什么物件过来?可否,让老奴转交?”
镇国将军府的门房,平日里都是嚣张得意惯了。
哪里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
但辛夷和真阳,是燕望欢的人。
因燕望欢,这镇国将军府,都闹成了什么样儿?
老夫人王氏重病卧床,至今还没能站起来。
卫鞅更是连连受挫,被丢了自己手下人的脑袋尸体在门口,明知幕后黑手是谁,却不能拿她怎么样,气的都要发了疯。
更莫说
从头到尾都没抬起过头的卫献了。
门房敢对其他地方来的,嚣张狂妄,不赏一个好脸色出去。
但对于燕望欢的人。
是一万个不敢
的。
“这”
辛夷略一犹豫。
还是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茶杯的碎片,正想递过去交给门房,真阳却伸了手,把碎片夺了过去。
他担心门房怀着其他心思。
便走上前,用身体挡住了辛夷,才将碎片递了过去。
“喏。”
真阳也不客气。
双手叉腰,看着门房打开了手帕,又嘱咐道:
“这是官窑里出来的,贵重着呢,你可千万小心着点!”
门房看着被手帕包着的残片。
眉心一跳。
他强压着火气,毕恭毕敬地问:
“这敢问小哥,这些碎片,是个什么意思?”
卫献伸长了脖子。
偷偷瞧着门房手里捧着的碎片。
真阳一咧嘴,笑道:
“你们家卫将军,到我们那去作客,打碎了杯子,赔也不赔就走了。这世上,可没有毁了人家东西,却不赔的理儿吧?”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等门房反应,再次道:
“虽然你们镇国将军府,本事不小,但只要在这京城里,还遵着王法,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门房抹了把汗。
忙道:
“不不不,我们没”
“我现在就跟你说明白,要是不赔杯子的钱,我现在就去兆尹府,找萧大人去说理去!”
真阳压根不让他把话说完。
扯着嗓子,一脸的蛮横。
“没有说不赔!”门房缓了口气,不敢和真阳对着嚷,又怕他嗓门太大,把事情闹起来,连道:“我这就去账房”
“什么房?”
真阳挑起眉,一脸惊讶。
“你要去报官?!”
门房脸都黑了。
他也不知,真阳是故意找事,还是耳朵有什么毛病。
但实在不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继续道:
“不不是报官,是账房,我”
“给你。”
门房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绣着金丝莲花的钱袋,就从他的身侧,飞了过去。
真阳抬手接过。
掂了两下,惊讶的抬了眉。
这镇国将军府,出手真是够阔绰的。
才一个茶杯而已。
钱袋
里的银子,都够买上十几个了。
卫献探出头,催促道:
“银子都给你了,快些走吧!”
方才就是他丢出的钱袋。
知道辛夷真阳不是过来闹事。
只是为了要茶杯钱。
卫献还松了口气。
不想要真阳继续闹下去,万一惊动了卫鞅,那可就要了不得了。
真阳将钱袋丢给辛夷。
还想继续开口。
衣袖就被拽了两下,
辛夷瞥了眼站在将军府门内的卫献,低声道:
“得了,见好就收吧,等下卫鞅知道了,定是要气出点毛病来的。”
真阳砸了咂嘴,又瞧向辛夷一眼。
他心里还正快活的很。
不舍得这就离开。
但辛夷都发了话,且要是再留,很有可能连累她有危险。
真阳思虑片刻。
还是听从了辛夷的乎,点点头,对着卫献一抱拳,朗声道:
“谢卫四公子慷慨,既是如此,我们就先走了。”
卫献本还在拍着胸口,一听他要离开,连忙点了点头。
辛夷真阳正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