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几句,话归正题。
容瑾笙思索片刻,对景帝道:“此案可大可小,太子与三皇子的顾虑纵有道理,但臣弟以为,军政之事事关国体,不可轻纵,当查!”
他这话一出。
太子和容珩面色微变,晏晔却是松了口气,有宸王撑着,想来陛下也会仔细斟酌此事。
他
敢提‘彻查’二字,心中自然是有所猜疑,只是这话,不好跟陛下明说。
毕竟无凭无据,有攀扯之嫌。
“如此,还请父皇圣裁。”
容黎言不好再说什么,望向了景帝,任他们说的再多都是无用,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他手中。
景帝沉吟着来回踱步,扫了眼默不作声的御史大夫和阮舒白,二人察觉那视线,忙垂首躬身往后退了两步。
态度已是十分明显。
但凭圣裁!
御书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呼吸声清晰可闻。
景帝的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圈,最终落在了安静坐着的那道青影身上,微紧!
“曲爱卿!”
“微臣在!”
曲蓁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景帝忙压手道:“你坐着就行,朕问你,你觉得此案该不该查?”
“陛下想听真话?”
她反问。
“当然。”
景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语气也自不觉的软了些,低道:“你说就是了,朕恕你无罪。”
众人低垂着脑袋,余光瞥向站的冷汗直冒的太子,心中暗道:恐怕连东宫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都说陛下甚是爱重曲蓁,果真不假!
曲蓁也没理会那些明里暗里投来的视线,眼底
闪过抹了冷意,“那就恕臣直言了,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
景帝眉峰微动,“为何?”
“叛国罪不过是狼军基于边关见闻拿人入罪的说辞,如何就成了定论?”
“人犯入京,他所犯何罪,罪名大小,何时处决等等,按照律法都有章程可循,当由大理寺收押审问,拟定罪状和刑罚,交由刑部复核审批后再执行,如何会出现此等问题?难道我大盛律法成了一纸空谈,就连凌迟之刑都不用过堂明审了?”
她说话有理有据,即使容黎言等人面露不悦之色,也无法反驳。
容珩虽从书信中知晓了朝廷多了个女主司,行事果决,不讲情面,但多半没有在意。
今日一见,方知是他草率了。
敢当着陛下的面儿如此说话,还不受处罚的,她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你言之有理。”
景帝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不知何时起,朝廷办事的章程掠过法理而行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连他也忽略了其中弊端。
“父皇,儿臣觉得……”
容黎言还想再说,被景帝抬手制止,他沉声道:“就这么定了,此案由三法司会审,有结果了再来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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