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闻言沉默。
她两世加起来见过的疑难杂症都没有这次棘手,从症状和脉象来看,都找不到半点头绪。
压抑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阵骚动,紧跟着熙熙攘攘挤进来一群人,背着药箱很快到了眼前。
“院正,原来您早就到了啊,陛下急召我们说是汴京出了疫症,我们来的路上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就怕有什么闪失,这下好了,有您在,我们也能踏实些了。”
众太医死死的捂着口鼻嘀咕道。
谢奉仪与曲蓁对视了眼,没多说,径直吩咐道:“你们来的正好,先去照看病人吧。”
“是!”
众人应了声,视若无睹的从曲蓁身侧走过,无人招呼,真论起关系来,太医院的人比刑曹更要不喜她。
曲蓁冷淡的收回视线,比起这些无聊的孤立把戏,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前辈可否帮我个忙?”
“你说!”
“我要那些不同症状病人的血液用以做毒物分析,其中步骤十分复杂,还须您协助。”
谢奉仪早就领教过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法和用词,也不多问,应道:“好,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两人低声交流着逐渐走远。
聚贤庄疫症严重,虽有太医但药材紧缺。
曲蓁与谢奉仪
商议好后续之事,出了谷场正准备拟份单子找人转呈宫中,没成想刚踏出门,就见容瑾笙被棠越推着立在不远处。
她心猛地紧了下,快步走去,声音隐有怒意:“这儿是危险区,棠越,推他离开!”
“我凭什么听你的?”
棠越噘嘴不满的嘟囔了句,“我只听公子……”
他刚说一半儿,视线在触及曲蓁冰冷肃然的眸子时,怯怯的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容瑾笙见状有些意外,轻笑道:“蓁蓁,你何时也会与他置气了?”
“不是置气!”
离了众人,曲蓁竭力克制的冷静和镇定在看到他的刹那,分崩离析,眸中透着浓浓的忧色。
“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
闻言,容瑾笙眼中的笑意逐渐淡去,敛神温声道:“你在这儿,我怎么能不来?”
他见她愁眉紧锁,不再纠缠此事,主动将话题移开。
“我已经命人准备了间干净的药房,按照府中的配备,每样药材都送来一些,稍后就到。”
曲蓁惊诧的看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消息的?居然还能提前准备这些?”
“顾义是军中老将,性情沉稳,没有翻天的事是断不会在年下派人来打扰,他找你不是验尸就是看病,若是验尸他知晓你习惯,必不会特意提醒佩戴面
巾或手套等物,那就只能是看病了,而且是有一定传染性的病症!”
容瑾笙对上她的眼,浅笑道:“所以你离府后,我就命人去查证了他们的行迹,抢先调动黑云骑来此,以防生变。”
“你真是……算无遗策!”
曲蓁哭笑不得,都说她智近乎妖,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妖孽!
“曲大人断案如神,运筹帷幄,在你面前我这点微末伎俩不足为道,过奖。”
“王爷谬赞!”
两人四目相接,莞尔一笑。
因疫症而笼罩在曲蓁心头的阴云被他三言两语拨散,她深吸口气,敛起玩笑,正色道:“我要去忙了,容瑾笙你答应我,别再来这让我分心!”
容瑾笙沉默半响,“好!”
听他答应曲蓁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他目送着她去找暮霖,随即一道进了聚贤庄内,眼底隐有晦涩。
棠越抠着指甲小声嘀咕道:“公子不想她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