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杀出宸王府,在屋顶上辗转纵越,很快转入了一条暗巷,扶着墙‘噗’的吐出口血来。
歇了片刻,待紊乱的气息稍稍平稳,他抬手在肩后一抹,指尖倏地出现根银针。
针尖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看似无害,实则才是重伤他的罪魁祸首。
他暗自咬牙,杀意暴涨:“是毒!”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是他大意了!
以宸王府的戒备来看,要不是容瑾笙重伤未醒,那就是瞒了天大的秘密,不探个清楚,他誓不罢休!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
他眼底骤然闪过一抹诡谲的光,深吸口气,捂着胸口踉跄朝巷内走去……
曲蓁和风愁出了府纵马赶到城门处,将马匹交给候在一旁的暗人,翻墙而走,出城后又以轻功赶路,约摸两个时辰后,才到了一处山庄外。
这庄园坐落在半山腰,灯火如昼,守卫见了他们直接放行,畅通无阻的进了内院。
“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风眠几人快步迎了上来,接过药箱为她引路,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女子的抽泣声,她脚步微滞了下,随即进了内间。
容瑾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袭墨黑色的广袖锦袍,宽腰窄臀,玉
带勾勒出他极好的腰线,戴着银面具,整个人冷厉而孤傲,身上尚有杀戮过后的残余的血腥气。
整个人与平日里的温和淡漠,截然不同!
他听见脚步声,蓦地起身迎上,“蓁蓁,今夜,怕是要辛苦你了!”
“我先看看伤势。”
曲蓁知道要不是情况危急,不容乐观,他也不会大晚上的冒险让她出城,当下也没耽误,径直应了声。
床帐前,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衣衫浸血,遍布伤痕,发丝凌乱的垂着,赤脚跪坐在脚榻上,哭得双眼通红。
见她过来,忙跪趴着往后挪了挪,让出位置供她检查伤势,哭道:“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薛哥哥,他不能死,奴儿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能活着……”
“别哭了!你就是哭死在这儿,他也不会自己醒来。”
曲蓁面对正事,声音总格外的冷静淡漠,倒是骇的那女子不敢出声,捂着嘴惊惶不安的看着她,模样十分害怕。
她无瑕顾及许多,俯身开始检查。
男子背对着她,半侧卧在床上,一支箭自后心穿入,前胸冒出,鲜血将四周的衣裳浸透。
“蓁蓁,已经用过止血散了,疗效不大,眼下该怎么办?”
容瑾笙不知
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问道。
“看位置,这箭大概率伤到了他心脏的动脉,若再不拔箭,他必会失血过多而死!可要拔箭,他也未必能活!”
曲蓁柳眉紧蹙,还是晚了些!
这是个九死一生的局!
要是刚中箭时她就在旁边,怎么也能保下这条命,可这人如今失血过多,拔去箭矢,动脉没了压迫,就会像水泵裂了口子般刹那崩裂。
或许根本等不到她找出动脉破损处缝合,就会断气!
“那是,没救了吗?”
蜷缩在床角旁的女子抬起脏兮兮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蓁,眼底泪光闪动,却能清晰的看见有什么东西‘砰’的碎开,刹那烧成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