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看着她,眸光幽邃,如蒙了层阴云般,与儒雅平和的面容不甚相配。
许久,他扯了扯唇角,抱拳躬身,“姑娘说的是。”
闻言,曲蓁清冷的眸底掠过些讥讽之色,“姑娘?”
这是不肯承认她的身份?
齐舒缓缓道:“待义父正式宣布姑娘的身份后,齐舒自会改口,毕竟礼不可废。”
他的解释挑不出毛病来,倒是曲蓁的言行着实耐人寻味,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一贯对这些虚名看的轻,今日执着于齐舒的称呼,也不知打着什么算盘!
曲蓁没再说什么,只转向了满意,轻道:“前辈,打开吧。”
她或许知道齐舒所谋是什么了!
一个称呼而已,他坚持不肯改口,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难道这就是他杀了满随风的动机?
满随风一死,小兰花身患怪病,满老谷主后继无人,他这个养子,自然是能一步登天的!
她仔细思索,完善着脑海中的推论。
在众人的注视中,满意打开盒子,就见其中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和书信。
而在看到那玉佩时,满意浑身蓦地一颤,怔怔的看向齐舒的方向,涩声道:“舒儿,这是怎么回事?
”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容瑾笙命人抬轿往前走了几分,看清楚了那玉佩,正好与曲蓁的视线撞在一处,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往齐舒看去。
看样子,这玉佩,与齐舒有关!
齐舒面上大惊,一把夺过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打量,奇怪道:“这不是我的玉佩吗?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先生难道不该问自己?”
曲蓁讥诮的扯了下唇角,在看到玉佩时,齐舒眉毛上扬,内角靠近,前额浮现横纹,其他区域为常态,单独出现恐惧眉代表着担心,忧虑,或是克制住了的恐惧。
随后他上眼皮上抬露出巩膜,瞪大眼睛,做出惊讶的神色,但由于惊讶和恐惧的诱因和感受颇为相似,肌肉的动作也相差无几,所以即便齐舒用惊讶来掩饰恐惧,也有漏洞!
这唯一的欺骗线索就是,人不可能睁着眼的同时保持眼皮放松,因此,齐舒的惊讶不过是假象,玉佩的出现带给他最真实的情绪是,恐惧!
“姑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怎么可能是齐管事呢?”
“是啊少谷主,齐管事是谷主的养子,当年楼中的事务都是由他一手打理的,出卖蛛楼
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不可能是齐管事的,一定是有人污蔑,查,查清楚,他们可能就是想要我们自相残杀!”
……
众人群情激昂,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无不是吵嚷着要为齐舒证明清白。
齐舒打点药谷多年,积威甚重,见场面越发混乱,轻压了下手,示意他们噤声。
待众人逐渐安静,他紧攥着玉佩转身对满意一拜,“义父,这玉佩早在蛛楼被围攻的时候就丢失了,后来我还曾跟您提过的,您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