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殿下没了三尺之距的规矩,岂不是他们家中的女儿都有了盼头?哪怕是去宸王府做个端茶倒水的婢女,也比嫁给寻常官家来的体面。
以宸王殿下对这姑娘的爱重,日后定是要纳进门的,为了女儿的前程,他们也必须知根知底才是。
"我并非世家出身。"
曲蓁冷淡的回道。
"什么?"
府尹震惊不已,"那你怎么会跟在王爷身边?"
众人也纷纷炸开了锅,不是世家女子,那是……
怪不得以前从未听闻过,原来是平民出身。
众人暗中舒了口气,要是高门贵女才麻烦,她这种身份就算再受宠,也顶多做个良妾,不足为虑。
曲蓁未答,看向容瑾笙。
"钱大人好大的官威,问话都问到本王府中了,既如此好奇,不如直接来问本王,如何?"
容瑾笙声音略沉,那眼中分明噙着笑,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临江府尹如遭人醍醐灌顶,豁然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干什么!居然敢当着宸王的面儿打听别人的家事!
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下官,下官不敢,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
容瑾笙仔细品味了下这两个字,轻笑一声:"钱大人是该请罪,可不
该跟本王请罪。"
府尹微怔,不解的抬头看他。
"皇兄信任你,才将临江府一州十三县交予你手中,钱大人要肯把热心旁人私事的心思往正事上放一放,孕妇被杀一案也不会两年过去还悬而未决。"
一日之内,曲蓁是第二次听到孕妇连环被杀的案子了,第一次是在陈老板的口中,难道容瑾笙突然着急转道临江府,就是为了处理此事?
她抿了口茶水,静静的听着。
众人脸色骤变,宸王这话,是来问罪的!
府尹惊慌失措的收回视线,紧抓着自己官袍的下摆才险险找回些理智来,他早该知道的,朝廷过问是迟早的事儿,死了谁都好,偏偏死了那位姑奶奶,汝南王府岂肯罢休?
他唯独没想到陛下会让宸王殿下亲自驾临临江府来过问此事!
这命案两年悬而未破呐,朝廷插手,他这府尹是做到头了吗?
"王爷容禀,此案凶手手段残忍,相当的奸猾狡诈,下官两年来通宵达旦,废寝忘食的调查搜证都没能将凶手抓捕归案,这是下官无能,但若说渎职怠慢之重罪,下官万万不敢领受啊!"
他悲呼一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再不敢抬头。
"钱大人有句话说对了,你可知,是哪句?"
容瑾笙轻笑了声,俯视着他。
气氛冷凝,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身处飓风中心的钱府尹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脑袋埋得更低,颤声道:"求王爷赐教。"
容瑾笙眼中笑意顿敛,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无能!"
无能!
两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的心上。
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在说钱府尹,而是包括府尹在内,临江府所有官吏。
一时间,众人心悬到了嗓子眼。
容瑾笙环顾一周,不疾不徐的道:"命案发生两年,临江府共死了十三名孕妇,而州府大小官吏逾五十人,竟无一人可用!难道,不是无能?"
他说话从来都是如和风细雨,温润从容,但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他们的脸,这事儿,说出去的确臊得慌!
这下,临
江府的官吏们屁股再不敢贴着凳子,纷纷起身出列,面朝容瑾笙跪下,齐喝道:"求王爷息怒,下官知罪。"
府尹也是浑身一抖,心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场面难以控制。
"求王爷息怒,下官……"
他正要给自己争辩,就听一道柔柔的声音插了进来,"王爷,此案并非我爹爹之错,还请王爷明鉴。"
众人回头望去,钱嫣儿领着侍女彩儿走来,一路到了容瑾笙面前三尺之外站定,正准备行礼,却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面上娇羞的笑容刹那凝固。
"你怎么在这儿?还坐在王爷身边!"
她大怒,音量不自觉拔高。
府尹被自家女儿的吓得背过气,连忙低斥道:"嫣儿,不得无礼,还不快给王爷请安。"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这场面哪儿有她说话的地儿,再说了,宸王对那姑娘疼的跟心肝肉似的,连多问两句话都不行,她还敢这么说话,不要命了!
"王爷……"
经这一提醒,钱嫣儿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的,忍着怒意,赶忙屈膝行礼:"嫣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容瑾笙没开口,她也不敢私自起身,就保持着屈膝的动作,直到双腿止不住的发抖,才听容瑾笙淡淡道:"免礼。"
众官吏跪了一地,有些感激钱嫣儿闯进来,否则谁能扛得住宸王殿下的威压?
跪着就跪着吧,总好过丢了小命!
钱嫣儿还没察觉气氛有哪里不对,费力的站直身子,瞪了眼曲蓁,都是这个女人的错,王爷刚才分明是故意罚她。
就因为她说话声音大了些?也太偏心了吧!
"听钱小姐的意思似乎对临江府的事务很是熟悉啊,府尹大人难道连这些政务都会告诉你?"
曲蓁状似疑惑的看着她,唇角微勾。
府衙的公务乃是朝廷机密,随意泄露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你胡说什么!我爹才没有。"
钱嫣儿脾气骄纵但也不是个愚蠢的,当下就听出了曲蓁的弦外之音,怒从心来,咬牙切齿的道:"曲姑娘,你随口攀诬朝廷命官,可知这是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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