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打量着盛景廷的神色,又道:“万家人还说若是王爷喜欢,可以承接咱们王府的喜事置办。”
这喜事来得急,盛景廷本就打算让京中有名商户一齐想法子,既有万家牵头,便也允了。
他问:“母妃可有为难烟烟?”
“没有没有。”玄影忙道,“太妃娘娘还是那样,每日求佛。”
“她是求自己今世青春永驻,来世嫁入富贵之家,父母恩宠,婚事合宜吧。”盛景廷的语气没什么波动。
寻常人家成亲,都是母亲置办这些小事,譬如府中陈设,迎亲仪仗,但明太妃如今一心扑在修佛上,盛景廷亦不放心交予外人,便只能自办。
他对这个母亲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别捣乱就行。
烟烟是个女孩子,若母妃用小时候磨练他的手段去折磨她,他会心疼,断然无法容忍。
正斟酌间,又听玄影道:“王爷,书院那边说,沈小姐回去了。”
盛景廷面上的愁绪尽散,如同深窟之中被照进光影,原本不可测的郁色霎时清明,森冷的气息尽褪了,仅余融融的花草摇曳,温温的泉水清和。
不论看多少次变脸,玄影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哪怕是隔着面具,都能
看出自家王爷有多温柔愉悦!
他问:“王爷又要去找沈小姐啦?”
“她去书院。”盛景廷宠溺地轻笑一声,“不正是为了等着我吗?”
马蹄疾奔,直抵书院后山。
然后从后山偷偷翻进院墙,再仔细的整理好衣衫,状若漫不经心地找到蘅芜苑。
刚要进去,盛景廷忽然停住,有些不自在地问:“我今日的面具,是否有些吓人?”
玄影这才发现王爷今日戴的面具是刚换上的新款,乃是为了配喜服,所以专门打造的。
他退后两步仔细瞧了瞧,笑道:“面具很好看,王妃定会喜欢的,王爷快进去吧!”
蘅芜苑侧房,水意升腾。
沈栖烟将浴桶之中的水尽数倒去,抱着衣服往外走。
明日早起需将衣服给洗了,及时晾晒。
她将脏衣服丢进木桶之中,拍了拍手,转头推门进屋,险些发出一声惊呼。
男人搂住她的腰身,霸道又急切地倾身过来,语调之中充满危险:“才招惹我,就敢回书院?”
沈栖烟面上浮出几分羞怯:“回来读书罢了,王爷想什么呢?”
只可惜这话被堵住,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
她的身子已习惯了他的触碰,痴
缠数番,他的面具被随手抛下,她玉白的指尖掠过他狰狞的疤痕,望着他温柔的模样,有些失神。
盛景廷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哑声问道:“生气了?下回不这么欺负你了,好不好?”
言罢,吻她手心。
他总是这样对她爱不释手,且有日渐沉迷的趋势。
她回过神,含笑道:“无事。”
“近来你总是很开心。”盛景廷温声道,“烟烟,我会让你日日都高兴,待皇帝生下子嗣,咱们放权便去游历天下。”
沈栖烟听他描述江南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塞北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有些入神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柔声道:“好,我等着王爷。”
盛景廷凝了凝眉,不知为什么,似乎感觉怀中人情绪有些不对。
原本紧紧相依的两颗心,中间仿佛出现了一丝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