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宫中,乾明宫。
康扬看到楚寂竟然穿着前边在北镇抚司极刑室里生剥人皮的那身衣裳前来面圣,直给气得瞪大了老眼,在他进殿之前连忙拦住他,厉声指责道:“北镇抚使你就这般模样来见陛下,成何体统!?”
“那康公公告诉楚某,何为你说的体统?”楚寂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懒洋洋道,“像你这样,有事没事总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就是体统?”
康扬觉得自己每一次见楚寂都能被他给气死:“我才休得与你争辩,待见了陛下污了陛下的眼,莫怪我没提醒
你!”
“那楚某还要先行谢过康公公的好意了。”楚寂笑得不修边幅。
康扬用力一甩手中拂尘,转身推开了殿门,朝内恭敬禀报道:“陛下,北镇抚使到了。”
只听殿内传来“嗯”的一声,楚寂看也不看康扬一眼,抬脚径自跨进门槛,康扬跟在他后边,将殿门关上便也来到了皇帝身旁。
而那天子,正是前两日在长和街的茶水铺子与裴时乐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老爷,陆惟。
楚寂进殿时陆惟正在批阅奏折,他忽闻有股血腥味,这才抬起头来,见着楚寂穿着件浑身是
血的衣裳,连头发上都沾着血,除了一张脸一双手清洗干净了之外,他整个人浑身上下无一不沾血。
若说这天下间有谁敢这么模样来面圣,除了楚寂,再无第二人。
便是深得陆惟信任,脾性让人捉摸不定的东厂厂公尹松,都不敢在圣上面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