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今日面对的只有凤无鸣一人,沈雁柳大可找些由头搪塞过去。凤无鸣就是再咄咄逼人,也不可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她动手不是?
可眼下朝堂上除他之外,还有十数人一同请旨,沈雁柳便无法再随着心意拖延。
不过若是要这般轻易便让凤无鸣讨了好去,那怕是比沈雁柳心头剜肉还要难受。
思忖再三,沈雁柳才开了口,“诸位所言有理,只是眼下京中疯犬之症猖獗,哀家实在是怕此症有损龙体,因而众卿家虽是一心盼着陛下还朝,却也要为陛下康健多加考虑啊。”
凤衍之身体底子不行,和这疯犬症的肆/虐,在场众人皆知。因而便是明白沈雁柳不过只是换了个名目推脱,众人仍是不敢反驳。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凤衍之真的因此染上病症,谁来担责?谁能担责!
一片寂静中,仍是凤无鸣先开了口,“既然如此,太后娘娘的意思,便是待这疯犬之症尽除,陛下便可亲政了?”
“是。”沈雁柳硬着头皮答应。
得了确切时限,凤无鸣今日目的已成,便不再追击,只想着如何尽快清除这疯犬症了。
他清除叶知鱼已经研
制出了根治那疯犬症的药方,自是胸有成竹,可落在旁人眼中,却全然不是一个味道。
尤其是沈雁柳,看着凤无鸣得了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成真的目标便不再言语,忍了又忍才险些没笑出声。
凤无鸣心中仍挂念着昏迷不醒的叶知鱼,因而下朝之后,也未应允其他大臣私下商议的邀约,径直回了王府。
见候在门口的管家脸上透着喜气,凤无鸣心中一动,步子都不自觉大了几寸。
“可是神医醒了?”
管家一愣,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她那朋友花娘已经回来了,看过神医,说她有法子,眼下正熬药呢!”
凤无鸣心头一松,往叶知鱼昏迷的院子走去,倒是和端着药碗的花娘碰了个正着。
“王爷。”花娘略略点头,便当是打了招呼。
凤无鸣眼下注意力全在她手中的药碗上,便也无暇顾及花娘无礼,只急切开口道:“服下这药,她便能醒?”
花娘皱了皱眉头。原本因为叶知鱼昏迷一事,她心中是对凤无鸣存了几分怨言的。
自己不过是回谷中取些药材用以应急,她临走时叶知鱼还是好好一个能说能笑的大活人,过了往返期间的
短短时日,怎么就能伤成了这样!
可是见凤无鸣这般惦念不下,花娘原本挂在嘴边的讽刺便又收了回去。
虽是没什么好声气,花娘倒也没干晾着凤无鸣,干巴巴地开口解释道:“她这是消耗过度,我开了些补药,只要好好休息把亏空补回来就行了。”
凤无鸣闻言倒是有几分诧异,若只是寻常亏空,怎会先前老太医会诊治不出?
可花娘是叶知鱼的朋友,他便是起了疑心,眼下也不能在她出手救治叶知鱼时质疑。
看着花娘一勺一勺仔细将那苦褐药汤喂进叶知鱼口中,凤无鸣不自觉紧张起来。
眼见着白瓷碗底露出,被灌下一大碗汤药的叶知鱼仍是没有半点反应,凤无鸣正要开口询问,花娘倒是先喃喃自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