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汤再次放在木桶里。
季初夏把洗髓丹送到祁玉手里,看他往嘴里送,赶紧伸出手拦住。
“怎么了?”祁玉说。
季初夏轻声说:“我害怕,梅爷爷说很痛苦。”
“习武多是童子功,从小就练才容易成,我这是半路出家,吃点儿苦也无妨。”祁玉说:“唯有强大,才能保护好夏夏啊。”
季初夏握住了祁玉的手:“咱们不吃了,回头多请一些暗卫。”
“傻姑娘,暗卫并不是人人都养得起的,听话,若是不忍就到外面等我。”祁玉笑容都是虚弱的,但这也是用药最好的时候,反手握着季初夏的手,把洗髓丹送到嘴里,温水送服下去后,才说:“你是怎么得救的?”
“我在山谷底下遇到了穆翁,修缘师父可能未卜先知,感觉都是他安排好的一般,我没事,你也没事,他对我们说的话是暗藏玄机的。”季初夏轻声说。
祁玉点了点头:“嗯,能都活下来,就是苍天垂怜,咱们回家过年的时候,外祖父也看出我不妥当了,所以这一遭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舅父辞官了,舅母在照看咱们在陶城的生意,摘星楼下了江湖追杀令,赵碧/莲母子二人的日子不
好过了,听说福王派人把他们接过去护着了呢。”季初夏说:“看上去是撕破了脸皮,可这样反而对我们更有利。”
祁玉轻声说:“福王在很多年前就开始觊觎祁家的财富了,这些年动作不少,祁家终究是要伤筋动骨了。”
“走一步看一步,要我说啊,盯着祁家的人不会只有福王一个人,只是别人还没有浮出水面,谁让祁家那么有钱了呢。”季初夏是看祁玉额头豆大的汗珠往外冒,知道药效起来了,轻声说:“还得去浴桶里泡着,我来的时候你就在里面泡着,这啊,人都快泡得皱巴巴了。”
祁玉笑了,任凭季初夏扶着他到浴桶前,勉力进了浴桶,盘膝坐下,抬头说:“夏夏,外面等我吧。”
“谁都知道咱们是夫妻,难不成我还要避嫌了?”季初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浴桶旁边,轻声说:“咱们俩啊,都同生共死过了呢,你真是一根筋,跳下去做什么?惹了这么一场罪。”
祁玉望着季初夏,轻声说:“你是我的妻,若不能共生,愿同死。”
季初夏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嗯,你是我的夫君,若不能共生,愿同死,但我认为还是活着好。”
“夏夏
,到底是变了一点儿。”祁玉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疼痛了,脸上丝毫不显,轻声说:“之前的夏夏啊,若一定要在你身边舍弃一个人的话,第一个便会是我呢。”
季初夏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也是因为咱们之间,是最容易一别两宽的关系嘛。”
“以后呢?”祁玉说:“以后定是不会了,我们会有孩子,到时候任凭天塌下来,夏夏也不会丢下我,因为我是孩子他爹呢。”
季初夏噗嗤笑了:“你啊,想的可真远。”
“不远。”祁玉握住季初夏的手:“这是比让祁家免遭劫难更重要的事,甚至我偷偷想过,若是我们早一些有了孩儿,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必定高兴的。”
“祁玉。”季初夏抬起头,见祁玉的汗珠子里有了点点黑色,到嘴边的话都瞬间忘光了,起身:“你等我啊,我去找梅爷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