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绝,一道狂风骤至,巴掌横飞,一声怒吼传入耳际:“尔等鼠辈,想命丧黄泉否,敢动高三公子!”
听此声,张松恍然想起此面容熟悉之人为何许人也。偌大的京师,实则如豆芥般狭小,竟然再度遇上周旋不已之包三公子何伟。
何伟挥出一记重击,随后趋步上前,陪笑问道:“高兄,何以兴起戏弄马车?”
张松未下轿,语气平淡若水:“何伟,吾等确有缘分。此车既撞,乃陆远航之座驾,汝亦熟知,望汝定夺。”
何伟笑容满面:“此小事耳,定恢复如初。高兄,意欲何往?”
张松思绪片刻,未有明确去处。此刻,联络陆远航显然不合时宜,遂言:“吾疲惫至极,觅一房安寝片刻。”
何伟对张松钦佩五体投地,即刻应允:“请乘坐吾车,由吾安排一切。”
不久,抵达一处,张松于短时间内竟已入眠。其心境低沉,加之血流如注,体力衰竭,当下步履艰难。下车之际,何伟诧异地瞥见张松座背沾染殷红血迹,后脊已被鲜血濡湿,衣物亦遍布裂孔,不知究竟遭遇何种祸事。立时取来外袍覆盖于张松之身。
显然,此处何伟颇为熟稔,迅速办妥一房。张松入室歇息,何伟迟疑顷刻:“高兄,是否无恙?”
张松自觉背部伤口复溢鲜血,向琼之包扎手艺的确逊色异常。观何伟似非幸灾乐祸之徒,乃云:“吾无虞,独自调理即可。”
何伟未多询:“汝务请宽心养神,此为吾之通信号码,需任何援手,请勿迟疑。”
张松脱下外衣,挣扎进盥洗室,沐浴温水,撕扯衬衫束住伤口,对镜自照,依然有鲜血渗透纱布。其间,肩胛处剧痛难忍,料永强一蹴之力,必损折了些微骨骼,疼入骨髓。
肉体之苦尚可承受,心灵之伤却更深重。永强对付己之手法迅疾狠辣,若彼一脚踹及胸口,肋骨恐已然断裂。无论二者间有何纠葛,皆不应这般残忍。张松心痛至极,更令人忧伤者,他全然不明彼此为何出现如此间隙,以至于永强欲置己于死地。
世间悲哀莫过于绝望,虽非彻底心死,但此刻之伤心实难避免,加之身躯疲惫,很快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