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行事果急切,喜吾甚也。”陆兄一笑,续曰:“抵达时通余,则亲往接引。”张松迅疾乘坐软轿,往机场行进,问询侍卫得知唯有午时时分一席。购讫之后,报之以陆远航,于候殿中耐心以待检验之仪。
此时,市府衙之内,掌管育英之事的常侍,正与分管育贤的副城尹赵劲松共酌。常士诚言:“劲松,近闻学府之内或有不宁,阁首之心是否过于仁慈乎?”赵笑而不答,常续曰:“唯学察室之属稍有悖谬,余则无恙。特况颇殊,冯尚书之千金在侧,容我三分面子。洪侍曾于肃府任职,性烈六亲不认,遭逐亦无所畏惧,当初离肃府时,王肃使颇难同意,与吏使产生不愉。为尊长者难也。”
副使微笑,道:“事事明鉴在心,冯晓薇行事尚可靠。言传察室有一新人副使唤做张松?”
常侍:“是阁下之识也?”副尹淡笑道:“后学初试身手,思虑欠慎,须多多砥砺矣。察职重且要职,少历练之子恐善恶混淆,易致事与愿违,其于教育局内定编耶?”常士诚点头应诺。副使忽而不提此,改询曰:“老常可有意他迁之职?”
何曾无愿?教育司位尊荣显虽美善矣,功绩难得。眼下的教书育人之事多舛,犹如坐于火山上。能迁之良机甚善,然迁徙之机缘内含深义,谚云“移苗成活,人离祸”。其位既高且显贵者,移亦有可能亡;亦有活。副城尹面色平静,心下难以揣度。其话语似有考核之味。
于是道:“城尹之见,愿遵命行事矣。”赵副城尹轻点头,叹曰:“官规也,私下时刻不论朝议。敬酒矣!”
张松至京城时,夜已阑珊,远航果然亲往接迓。“新出奔马车驾,可观乎?”陆微笑问。
张斥道:“隐晦行迹将陨欤?”陆哈哈笑:“乃商贾头目,体统乃脸庞;汝欲吾驭粗制简车乎?”松手摇:“不论之,自谋之。至于永强何处耶?”
陆:“详实未明,但夜有好戏将展。对之格格雯,熟知与否?”
专心驭马。陆谈及永强势与雯格格相对抗,故甚感兴趣于后者之背景。“首弼之女子——马倩雯矣,京都传云:公子无最小,格格当最大。言四位才俊,无排序先后之别;而二格格中,永强力居上矣。然者,马倩雯从不甘下。言其位,父宰万邦;而永强硬父,京师之区尹而已,较其实力,马氏家业丰盛;而相形向家家贫寒酸。若论胜马之处,惟永强大半生入兵营历炼,实女子也;然而此女化为硬汉矣。”陆继言:“闻永强对格格名谓漠不关心,二者争斗始末不明。”
松哥头隐疼痛,深知永强性刚如铁。与马氏相对,则对其本人影响尚未可定,然对父亲向青松必有重大打击,毕竟马父贵为宰相——马俊,青松虽承父荫渐红照耀,但升迁路上,陆渐红亦无法独揽权杖。历史之惨烈教训,权势专断者往往下场惨淡,尤其华夏政治讲究平衡之道。
“今夕何佳戏也?”松问。“仙醉楼决斗矣”,陆答,言己早已定席,赴之正逢良辰。
惊异溢于言表,“决斗?”情何以堪!女流竟比男子决生死?
陆道:“马倩雯唯觉,仅一点强于己也;誓要在其处击溃之。”
摇首不禁哀之。不解于何永强顿变如此;向青松难道不予以节制?贵为首辅的马首长也听任女娇娥放肆无序?此乃太过荒诞。
张松试着再度拨出了对永强的书信传信符,然则依然无有响应。搁笔之际,他心中自嘲道:“汝乃真蠢矣!”如何未能想到与向琼传信耶?其实并不怨怪张松一时失忆,只缘素常以为永强另有重务在身,未曾多做猜度;知晓实情后,方才省悟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