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也没想到,沈吟知那一去,最后回来的下场,竟然会是禁足东宫自省。
太子被禁足,从来都不是小事,朝野上下,不会有人不知,而清楚事情缘由的人,也更不会在少数。
叶家有叶从兴,还有叶时澜的存在,消息就不可能闭塞,叶蓁蓁甚至都不需要主动去问,就能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雪灾泛滥,盛京城也乱了套,可沈吟知位居东宫,却收下了户部来人送给他的礼银。
这件事被有心之人察觉,一纸奏折递到了宁帝的案头。
如今处处都需要赈灾,户部不先想着如何安顿灾民,却先想着如何去讨好这位东宫太子。
宁帝如何不会动怒,如何不会罚他。
他到底还是给沈吟知留了面子,没有大开大合的把事情拉到明面上,而只是罚了沈吟知禁足自省。
叶时澜说的时候,神情显然是不信的,不只是他,就连叶蓁蓁也不信。
就算抛开沈吟知的性子和习惯不谈,就光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怎么可能会收下这些礼银,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沈吟知不可能这么蠢,极大可能,是又被人给算计了。
叶时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想继续再说点什么,可此刻淑宁长公主正好带了两盘糕点过来,他也只好先止住了。
“母亲。”
“娘亲。”
淑宁长公主笑的很柔和,她两只手分别揉了揉叶时澜和叶蓁蓁的脑袋,随后将命人将糕点放下。
“你们兄妹两个在聊什么呢?”
叶时澜不会骗人,也没有骗人的习惯,长公主问,他便如实回答,且这事本身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在说太子殿下的事。”
沈吟知唤淑宁长公主一声姑母,早些年时,也的确是很和叶家亲近,和淑宁长公主亲近的。
若说不疼爱沈吟知,那绝对是假的,可一定要说有多疼爱,倒也实在是算不上。
“吟知啊……”
淑宁长公主似是感慨的叹了口气。
“他不适合当太子,若是能做一个远离京城纷争的闲散王爷,想来会比现在好。”
对于沈吟知的事,淑宁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她人活的通透,看事又毒辣,很多事情,一打眼就知道是什么猫腻。
“他的心太软了,生性又是柔软容易相信别人的性子,天性是再逼也变不了的,所以他站在太子的位子上,才会如履薄冰,摇晃不稳。”
淑宁长公主一边说着,还不忘喂给叶蓁蓁一块糕点:“蓁蓁,你生在叶家,又是你舅舅亲封的郡主。”
“很多事情,看开些,也心狠一些,不要为了别人心疼,更不要为了别人为难自己,知道吗?”
叶蓁蓁的性子,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表面上虽然放荡不羁,也有点嫉恶如仇的侠女心肠,但其实,她远远比别人想的要清醒。
但清醒又有什么用呢,她什么都知道,还是会为难自己,为别人的苦难而揪心。
换句话来说就是,叶蓁蓁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却不懂得如何俯视别人,也不懂得冷眼旁观。
这样的人活的最累了,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活的那么累。
“娘亲,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又或者说,沈肆…顾闲行,他们都……”
“不会的。”
淑宁长公主温柔的抚摸着一叶蓁蓁的脑袋:“蓁蓁是天命眷顾的小福星,只要是你所期盼的,你想得到的,老天都会满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