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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南宫慕(1 / 2)

此时!一阵呼哨声伴着脚步声传来,十余名身披甲胄、头戴铁面的彪形大汉闯入酒店,他们一边拔刀,一边高喝着“不要动”。

他们察觉到江寻正在把玩利刃,其中一人立即将战刀横在江寻脖颈,冷声命道:“不许动!”

瞬息之间,原本热闹非凡的酒楼变得鸦雀无声。

有站立的,有坐着的,还有慌乱中跌倒的,众人皆目瞪口呆,僵立原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唯有洒在桌上的酒液滴落之声清晰可闻。

八名铁面大汉直奔楼上,其余十名分列大堂之内,门窗各有人严密把守……

这沉寂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大门处迎来一名同样身披铠甲、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与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未佩戴铁面,长发披肩,满脸络腮胡须,浓眉大眼,威猛之气尽显,看模样约摸四十多岁。

甫一踏入门槛,他便停下脚步,眯眼仰头,紧接着“噗噗”两声,打了两个喷嚏。在这寂静如斯的大堂中,喷嚏声如雷霆般震耳,令人不寒而栗。

他迈开大步,目光凶狠地扫视众人:“大伙儿都听好了,本将是来抓坏人的,都给我原地待着,刀剑无眼,伤及无辜可别怪本将事先没打招呼……谁是老板,给本将滚出来!”声音如虎啸山谷,震耳欲聋,霸道之气几乎令人窒息。

这时,一位山羊胡须的精瘦老者从后堂匆匆走出,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军爷安好,不知您驾临小店有何公干?”

那大汉从腰间抽出战刀,刀鞘在酒桌上一顿,震得酒菜四溅:“本将听说你这里藏有帝国通缉的叛逆分子,给本将说说吧,人在哪?”

闻风楼老板听闻,嘴角微动,似笑非笑地回应:“这话从何说起?小店做的是正经生意,怎会窝藏叛逆分子?每日往来客人众多,江湖豪客不少,但皆为普通食客,绝无包庇之举,请军爷明鉴。”

大汉闻言,眼角一挑,旁边的铁面人会意,瞬间挥出两拳,狠狠击在老板胸口。老板哪里承受得住这壮汉的重击,当即倒在地上,双手捂胸,痛苦地呻吟。

大汉瞥了一眼地上老板,冷声道:“本将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店里有没有天印的人!”

一提到“天印”二字,朔方瞳孔骤然收缩。就在此时,乒乓一声响,众人目光望去。原来是店小二端着酒菜从后厨冲出,见此情景,吓得手足无措,手中的酒菜失手落地,摔得粉碎。小二面露茫然,惊恐之下,转身便跑。

“天印!”大汉指着逃跑的小二厉声断喝。说时迟那时快,一名铁面人迅速赶上,只听“扑哧”一声,战刀从小二背心刺入,从胸口透出,小二立时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

大汉拨开人群,走到小二尸身前,一把抓起小二脖子处细细查看,随后露出失望之色,显然并非他要找的天印:“本将善意提醒,都别动!在本将这里,没有冤枉一说,都是死有余辜。”

显然,小二只是因为恐惧而逃跑,却被误杀。大汉却咆哮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正值公良羽与庄生亦在闻风楼中,庄生素来秉持是非分明之原则,目睹店小二含冤丧命,顿时义愤填膺,欲挺身而出,却在关键时刻被公良羽及时制止。

那大汉大步流星地来回踱步,一双冷酷犀利的眸子里中透着杀气,冷冷的扫视着众人,大堂内再度噤若寒蝉,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压抑的气氛使人人心惊胆战,无人敢与他对视。

大汉来回踱步数圈,突然在一位美艳少妇面前坐下,先是饮下桌上半碗残酒,继而,他执起一双竹筷,意欲夹取一颗红皮花生米。未料花生米滑脱筷尖,悄然坠落。大汉颇为焦躁,愤然将筷子掷于桌面,转而赤手取食,花生米、苏鲜板鸭、醇香酱牛肉、彭城地锅鸡……琳琅满目的佳肴纷纷被其纳入掌中,大口咀嚼,风卷残云般吞噬殆尽。

“哈哈哈!好酒好菜!”他边吃边赞,一抬头,看到对面坐着一妙龄少妇,嘿嘿一笑,道:“夫人,劳烦给本将倒碗酒!”

那大汉将酒碗置于美妇面前,语气一反常态的温和。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肤色白皙,面容圆润饱满,透着成熟的风韵。

美妇满脸惶惑,羞怯又惧怕地低垂着头,旁边一位五旬老者急忙起身,跪倒在大汉跟前:“军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呐。”

大汉听罢,口中啧啧有声:“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只有干坏事的人,才配给本将倒酒似的。怎么着,瞧不起本将?”大汉话里话外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老者慌忙伏地,双手紧抱住大汉的军靴,不住地哀求:“小人一时失言,求军爷宽宏大量,放小人一马。”

大汉见状,勃然大怒,一脚踢出,正中老者胸口。老者哪受得住这一脚,立刻昏厥过去。大汉怒斥道:“老不死的,不知好歹!一把年纪还娶小妾,真是无耻的老色皮!”说着,他端起半碗残酒,径直泼在被老者触碰过的军靴上。

啪嗒一声,酒碗再次稳稳置于美妇面前,大汉仿佛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说:“夫人,劳烦您斟满此碗。”

大汉脸上现出猥琐之色,目光紧盯着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美妇。美妇目光空洞,花容失色,她颤抖着手拿起酒壶,动作僵硬至极,手指止不住地抖动。

大汉见状,放声大笑,连连叫好,接过美妇倒满的酒,一饮而尽:“谁是天印,或是知道天印是谁,统统给本将站出来!该赏则赏,该罚则罚,是条汉子就别牵连无辜!否则,等本将喝完这三碗酒,就要动手杀人了!”

第二碗酒下肚,大汉环顾四周,仍未见人站出。饮尽第三碗,他霍然起身,刷地抽出寒光闪烁的刀子。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堂内,忽然响起啪嗒一声异响,引得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东墙的窗户。原来,江寻试图趁铁面人不备跳窗逃脱,却不慎撞倒了花瓶。

大汉闻声,冷哼道:“还真有人想站出来。”随即提刀大步走向江寻。

江寻背对着大汉,不敢妄动,脑中满是店小二遇害的画面,心中焦急万分:“怎么办?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江寻倏然转身,就在这一瞬,他脸上的苦涩瞬息消匿无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所适从之笑靥,变化之快犹如六月的天气。

“舅舅!”江寻脱口而出。

原来,这位大汉正是江寻的舅舅南宫慕,而那十八位铁面人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燕云十八骑,隶属南宫慕的罗胜堂,各个身经百战,武艺超群,素有“铁骑过处,寸草不生”的威名。

江寻本不愿与飞扬跋扈的南宫慕相认,这才偷偷潜逃,眼看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相认。

南宫慕眉峰微蹙,仔细打量着江寻,旋即把江寻拉向一旁,笑道:“江儿!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寻调侃道:“吃口饭而已,没想到舅舅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吓破大家的胆子吗?”

南宫慕嘿嘿一笑,随即道:“没想到多年未见,你已长这么大了!怎么不在南宫府待着,跑到彭城干嘛?”

江寻苦笑道:“和您差不多,您是被逐出家门,我是主动离家出走。”

南宫慕眉头一锁,骂道:“老东西!连你也容不下。”说完随即拍着江寻肩膀赞道:“好好好……有骨气……随舅舅……江湖上遇到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但凡与人牵扯的事,本将都能摆平……江儿!咱爷俩稍后再叙旧,舅舅现在有要事处理。”说着招呼两名铁面人保护江寻,江寻由此,瞬间从被挟持的人质变为了被保护的对象,心中五味杂陈。

南宫慕转身扫视着众人,朗声道:“一顿饭的工夫到了,考虑的怎么样了?”南宫慕的目光忽然一顿,落在了花夏眠与晓梦的身上,旋即向二人走去,一只硕大的手掌轻轻拍在晓梦纤细的腰肢,若有所指的说道:“这里有什么玄机吧?”

晓梦回眸一笑,娇声道:“只是一把防身的软剑罢了,军爷若喜欢,尽管拿去便是。”晓梦腰间的软剑通体赤红,与红裙浑然一体,犹如裙带缠绕,名为灵蛇剑。虽非极端隐蔽,但常人也难以察觉其存在。

南宫慕冷哼一声,道:“你当本将是臭要饭的呢!给我拿下!”南宫慕一声令下,两把刀瞬间横在晓梦的脖子上。

晓梦笑容未减,仿佛刀剑并非架在自己脖子上,娇声道:“大人喜欢喝别人斟的酒,恰巧小女子喜欢给人斟酒。不如小女子敬您一杯,为您消消火,如何。”说罢,她斟满一碗,递到了南宫慕面前。

南宫慕一愣,盯着酒杯阴沉地问:“你想在酒里下毒,是不是?”

晓梦并不解释,高举酒碗,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又满上一碗,递向南宫慕:“您若是不放心,就让师兄先喝……”说着望向花下眠。

晓梦言语间透着讥讽之意,南宫慕身为将军,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女子嘲笑,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他强压怒火,也不接碗,只是大口一张,晓梦会意,随即亲自将一碗酒送进了南宫慕口中,南宫慕一把抓住晓梦手腕,随手一抖,便将晓梦手中挽甩飞出去,叮当一声,酒碗落地,摔得粉碎,南宫慕揉搓着晓梦纤细的手臂,一脸猥琐的笑道:“本将不仅喜欢喝别人斟的酒,更喜欢斗法,尤其是和漂亮的娘们,不知你功夫如何?”看似说的正经事,话里话外透着淫腔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