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境狼王见到老对手,隔空对喊,欣喜若狂,“哟,好些年没见了,这脸色还真是白,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和之前差多少!”
说完狼王提着把长枪冲了过去来,长枪挑马蹄,差些让洛遂愿人仰马翻。
洛遂愿抢先一步跳下马,踩在狼王那突袭而来的长枪上,长剑掀翻北境狼王的眼罩,挑破北境狼王那瞎眼的耻辱。
北境狼王挡住瞎了的那只眼,又与洛遂愿打了起来,难分难舍。
长枪短剑,兵戎相见。
夜深经战场,寒月照白骨。
立于战场内的洛遂愿,还换把长枪,枪出如龙,英勇难挡,宛若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他冷眼看仓促逃走的北境狼王以及大波西域军队,眼眸中闪过少年张狂。
任谁也不会将现在的洛遂愿,和传闻中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的太监扯上联系。
几次战役,我军捷胜,捷报传回京城。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
圣上洛千秋还在与两位爱妃嬉戏,奏章心情好改改,心情不好就放一边去。
“来,皇上吃颗葡萄。”
陈妃还提着串水晶葡萄,轻摘颗喂给还在批阅奏章的圣上。
新受宠的苏妃靠在洛千秋怀里撒娇,时不时亲上洛千秋脸颊几口。
吃着葡萄的洛千秋听到捷报后,面不改色,招来心腹来。
“待我们的厂公取了北境狼王性命后,即可给朕召回来,炼丹,朕呀,最讨厌太锋芒毕露的狗。”
洛千秋左拥右抱,美人多娇,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那声“厂公”叫得嘲讽。
陈妃取出一颗朱红色丹药,喂给饮酒正欢的洛千秋,洛千秋吃了那颗延年益寿的丹药,越发生龙活虎,寻欢作乐。
潜伏在宫中眼线放了只鸽子,兜兜转转,那只信鸽还是没送到前线战场。
运筹帷幄的洛遂愿指了沙盘图一角,“三日后,生死战,待我取其首级,以慰我军三万英灵。”又捏三根香,燃了插在供台香炉上。
他言出必行,所谁死,那人便活不过第二日。
风沙席卷而来,两军对垒,刀剑相向,杀红了眼。
堂堂北境狼王临死前,死死抓着洛遂愿的手,呕出的血溅在死对头那无情的脸上。
似乎还有遗言要说,北境狼王嘴唇动了好几下,但怎么也没出声来。
洛遂愿附身侧耳听北境狼王,狼王笑得肆意瞪大眼,还不忘给了洛遂愿一刀。
“下辈子……离那死鬼皇帝远些……来我西域做个皇子……”
狼王死前如是说,死在了洛遂愿手臂上,脸上还挂着笑,是不甘心。
北境狼王瞎眼的那只,眼罩早摘了,露出黑漆漆的窟窿。
“谁当你儿子啊,老不死的,不过,倘若真有下辈子,做个知己也不错。”
洛遂愿长舒一口气,替死去的敌人蒙上那死不瞑目的眼,扯下战甲下白衣一块,绑在额头上,意为服丧。
他与北境狼王交手多年,视彼此为死敌,多年未见,再见也是你死我活,若非死敌,或许也能当个至交好友或是知己。
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北境狼王的尸体被他们新来的那位将军亲自安葬,将军头上还系着条白布,谁也不敢问。
洛遂愿站在他亲自给北境狼王立的碑前,沉默寡言,倒了一杯二锅头,撒在坟前土。
打破他独处宁静的是陈韧。
“督主,圣上召您回京……说是……”
陈韧把顾虑挂在脸上,欲言又止的,手上拿着早些天就传来的手谕,只是这时才能排上用场。
“炼丹。”
洛遂愿言简意赅,一语道破,为臣子多年,洛千秋所思所想,不难猜。
旧伤未愈的老副将闻讯赶来,还被两个大头兵扶着,勉强行走。
“您这是又要走?这不才回来没多久嘛。”
年事已老的副将佝偻着背,被风沙摧残多年的脸老泪纵横,皱纹苦巴巴的,扭在一起。
“嗯,君命不可违。”
洛遂愿漠然答话,讲话没带情绪,平静如水。
他当即卸甲,当最后一块盔甲摘下来的时候,他背过身,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滚落在他脚下的肥皂精苏沐,明明是看见洛遂愿哭了,他左眼角有一滴泪划过那泪痣的,不过只有一滴。
全军十万将士一齐跪着即将离开此地的“将军”,瞧见他再次换上宦官的官服骑上那匹汗血宝马,渐行渐远。
无一人留得住。
回了督主府的洛遂愿,终日守在炼丹房内,看着炼丹炉。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以我血祭,求得金丹。”
洛遂愿嘴里念叨着,面无表情,割开早已布满伤痕的手腕,血滴落在药碗里,做炼丹的引子。
随意摆在柜子上的肥皂精苏沐就在旁边看,她这块肥皂被陈韧带了回去。
因为,那时小姑奶奶一走,督主就只知道天天看十几块新买
的肥皂,陈韧私以为是督主喜欢。
“洛遂愿真是个傻x,那皇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天死了就死了吧,活该。”
苏沐盯他那血流不止的手腕,话里居然多了恨铁不成钢,但还是骂骂咧咧。
满满一碗的血。
洛遂愿包扎起手腕上的伤,他控制好量,还不想死。
还想多骂几句的时候,她这块小肥皂被人拿了起来。
“木木。”
洛遂愿望着那块肥皂喊,他好像总能从几十块肥皂里一眼瞧见属于自己的那块。
在他拿起肥皂的瞬间,手里的肥皂不见了,面前站着个满脸伤疤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