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偏偏不叫她如意。
什么外祖家,不过是她扯出来的一个幌子,就算如此,陈家上下也没一个人敢去质问赵家的。
周氏强撑着自己的端庄,连声称是,哪敢有半分怨言。
倏地,陈宝珠似是无意:“孟小娘这是犯了什么错处,夫人既然要责罚,还是等回了京中再责罚吧,可别把她冻出个什么好歹,又惹了我外祖家不快,可就不好了。”
周氏看向她的眼神少了往日的贤良,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谁叫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陈宝璎就没这个脑子,连忙蹦了起来:“陈宝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母亲连一个妾室都不能责罚了吗!什么收回,你有问过爹爹的意思吗!”
陈宝珠被这两句话吵得耳朵疼,她也不晓得自己前世怎么就被这么个咋呼玩意儿给拿捏了。
“谁教的五妹妹规矩,竟敢直呼嫡姐的大名,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陈宝珠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颇有一副不怒自威的仪态。
陈宝璎就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炸,全然不顾什么礼仪规矩,指着陈宝珠的鼻子就开骂:“
你才是学到了狗肚子里,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逞尊……”
她的话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虽说周氏要做足慈母的派头,可也不是任由着自己女儿受欺负的,连忙皱起了眉头:“宝珠,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动手呢?”
“正因着她是我妹妹,我才出手教训,省得她口出逛言,败坏了陈家的名声。”陈宝珠不卑不亢,又端坐了回去。
陈宝璎捂着自己的脸,哭唧唧的钻到周氏的怀里:“娘……”
“当今天子最重嫡庶尊卑,她这一句话就能断送陈家的官运,既然她的奶妈子没教好,那我便提点她一二。”她看着陈宝璎,说出来的话专往她心窝肺管子上蠢。
“我是嫡姐,你是庶妹,这就是尊卑!”
陈宝璎最烦别人拿嫡庶说事,哭得更加厉害。
往日,她要是哭成了这副模样,陈宝珠早就要拿出金银首饰来赔罪,哪像如今,丝毫没有动摇。
她哭哭啼啼探出头来:“我娘就算是继室,可也是正头夫人,我怎么不是嫡女?”
“就凭你是夫人做妾室时所出,就是庶女,别说昭和年间,就算是天圣朝建朝至今,
都没哪户人家的妾室被扶正,生的儿女也从族谱上被改成嫡出的。”陈宝珠说的不假。
哪怕是继室,扶正之前的儿女只能是庶出,算不得嫡出。
甚至还有的人家,连继室都不看做是正头夫人的。
周氏看着自家女儿的委屈模样,想要说两句,都无从下嘴。
嫡姐教训庶妹是被允许的。
她只能咽下这口气:“宝珠,你妹妹还小,你可不能跟她计较,家和……”
“外头那些人的嘴可不管她是不是年岁小,口无遮拦,败坏了陈家的名声就是败坏了,谁会管你是不是年纪小!”
这是陈宝珠今日第二次打断她说话了。
周氏的脸色铁青,连语气都不似方才好:“我乏了,叫孟小娘起来,都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