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不知道的是,不必等他回到东南王府,陈临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凌月所住的客栈。
他并没有带侍卫,只是一个人走进客栈,顺着楼梯往上走。
这个客栈并不奢华,只胜在古朴雅致,木头楼梯走上去便是咯咯作响。
陈临渊一步步走上二楼,原以为会有人来拦他,结果一路畅通无阻,就这样顺利上了三楼。
三楼一共三个房间,陈临渊上了楼,发现每个房间门都敞开着。
显然凌月已经猜到他会出现,早早就等着了。
陈临渊脚步一顿,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打破沉默,一道清脆的女声却是先一步在耳畔响了起来,“东南王果然胆识过人。”
随着这句话,中间一道门的门帘轻轻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不是凌月又是谁?
这并非陈临渊第一次见凌月,然而上次见面,对方还只是一个被抱在怀里的襁褓婴儿,自然做不得数。
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话该是本王来说才对。”
陈临渊并不是急躁的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公主这般前来,一个不妥当便是有去无回,
实在有些冒险呢。”
“是不是冒险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得。”
凌月察觉到陈临渊会不请自来,便吩咐人在外面沏了茶,这会儿便坐了下来,慢悠悠道:
“当年你父亲擅离职守本就有罪,父皇处置他合情合理,事后也没有对你陈氏一族斩尽杀绝,这话本公主说的没错吧?”
“这在公主看来,已经是恩赐了?”
陈临渊知道凌月的目的,却不想她会如此直接地开门见山,不由嗤笑一声,
“他这么做,只是不想天下人非议他凉薄罢了,若不是他的凉薄,我父亲又何必如此?”
哎。
凌月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说起来,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然而一代人的事,却并非一代人就能了结的,现在所有一切都压在她身上。
苏芮如此,陈临渊也是如此。
陈临渊之所以如此憎恨东瀛人是有原因的。
陈临渊的父亲陈舟当年就是驻守东境的将军,世代跟贼寇作斗争。
夏皇向来用人不疑,这样的封疆大吏,他一向给予最大的信任,允许他们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自主处理一切事宜。
然而这样的信任,终究没能谱写出一
段佳话。
就在战争僵持最严重的时候,陈舟听信禹王的鬼话,认为朝廷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兵力和粮草补给,只要他们自生自灭。
为着手下的士兵能够活命,陈舟擅离职守,去向能够为自己提供粮草的禹王求救。
却不知正是这位禹王在朝堂送来的补给中动了手脚,这才让他们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君不疑臣实属不易。
可臣却没有做到永不疑君,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了最错误的判断,甚至听了禹王的挑唆,协助禹王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