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并不是每天寻好事做,但既然遇到了,就断然不能置之不理。
循声掀开轿帘,只见那被打的孩子不过七八岁模样,穿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
鞭子一下一下狠狠落在他身上,已是皮开肉绽。
他却挺直腰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住手!”
凌月从马车里出来,冷冷呵止了马夫,“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打他!”
“谁这么多管闲事!”
马车里的人明显怒气未消,边掀车帘边怒道:“这小乞丐横冲直撞,差点惊了本世子的马,本世子没打死他就算便宜了!”
凌月抬眸一看,却是秦国公世子齐滨。
齐滨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整日沾花惹草打猫逗狗,在京城声名狼藉。
凌月也不想与这样的人多言,脸色微微沉了沉,“得饶人处且饶人,世子既然无恙,又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齐滨虽然并不认得凌月,却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眼前这辆马车虽然并不张扬,用的却是明黄色车帘。
明黄色除了皇族,还有哪家敢用?
这样想着,齐滨敛了几分性子,但却乖觉地没有过问凌月的身份,只道:“只是个不懂
事的叫花子,贵人也要管么?”
凌月既然开了口,又岂能半途而废,淡淡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打死个叫花子不要紧,不能坏了齐公子的名声。”
“小畜生,便宜你了!”
齐滨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跟凌月结怨,狠狠瞪了那小男孩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玉痕疑惑地看着凌月,显然不明白齐滨显然已经有所忌惮,为何还要这般狂妄无礼。
凌月却是明白的。
这年头,狂妄自有狂妄的好处,只要不闹出大事,反而算是多一重保命符。
小男孩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双黑眸紧紧定在凌月脸上,神色恭敬却不卑微,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萧祁愿粉身碎骨以报贵人大恩。”
他同样没有过问凌月的身份,而是沿用了齐滨对凌月的称呼,可见人很聪明且悟性极高。
萧祁?
凌月本来只想把人送去医馆诊治,然而触上他的眼神却忍不住心念一动,挑眉道:“你会什么?”
萧祁的声音掷地有声:“贵人需要什么,我就会什么。”
“很好。”
凌月点点头,向玉痕道:“着人把他送去言府,让言胥
将军好好安置。”
虽然凌月有意带这孩子入宫,但宫里除了侍卫就是太监,他年纪太小显然当不了侍卫,做太监又太残忍。
只能暂时安置在言胥那里,以后无论去言家书院学习,还是跟在言胥身边做个长随小厮,都是不错的选择。
“是。”
玉痕答应一声,上前去把那小男孩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