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函不知道那人到底对言胥交代了什么,只看到整张人皮都被剥了下来。
被剥了皮的男人并没有死去,像个血肉模糊的蛆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显然舌,头也没了。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林函虽然没有见识过这般狠戾的刑罚,但想到如今乾州城的惨局,以及无数惨死的百姓,就觉得仅仅剥皮也难解心头之恨,只差不能继续把人给凌迟了。
这样想着,林函已从最开始的不适中渐渐缓和过来,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林将军……”
很快有两人来到近前,才拱手对林函行了礼,抬眸就见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后半句话愣是生生给咽了回去。
“把人看好,不要让他轻轻松松死了。”
这样交代了一句,林函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刑房。
公子要做的事还有许多,他总要弄清楚这男人到底交代了什么,才能知道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应对。
林函匆匆去找言胥暂且不提,京城这边,凌月出现在乾州城的消息,也由飞鸽传书送到了京城。
最先得到消息的不是旁人,正是王祁。
见王祁神色有些凝重,负责送信过来的王祁长子,也是如今的国公世子王兴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父亲,这可是那小丫头片子自己不知死活过去的,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派人把她给做掉得了,左右乾州有的是老百姓对她恨之入骨,出那么几个穷凶极恶的暴民,根本算不得什么。”
因着恩荫赏识,王兴如今也得了个户部行走的职位,虽然官职不高却油水丰厚,在官场待了这么多年,他父亲的手腕才华没能学到几分,心狠手辣的性子却是学了个十足十。
在他看来,无论人或物,只要不能为己所用,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凌月眼下明摆着是要改革,若没了她,再加上乾州这些改革弊病的加成,姬文旻一个小孩子绝不敢再动这样的心思。
再过个几年,待他两岁的小孙女长大,他就扶持小孙女做皇后,待皇后生下嫡子,他王氏一脉从此便可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里,王兴油腻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怨恨。
想当年夏皇选皇后的时候,他就用了许多心思手段把自己正当妙龄,容貌姣好的妹妹引到夏皇面前,奈何夏皇偏偏看不入
眼,只对温婉贤淑的秦氏一见倾心。
若非如此,如今的皇子公主就是自家人,又如何会落到这般艰难的地步!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杀了姬凌月?”
王祁一个冷眼瞥到自己儿子身上,唇角那抹浅浅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讽刺,“若真那么容易除掉堂堂皇室公主,她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杀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下策,凡事不动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还能有什么指望?
“那父亲的意思……是等着别人动手?”
这么多年来,王兴对父亲有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畏惧,见对方身上的气场明显沉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压低了下来,
“谁又知道他们动不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之前的许多事虽然都是王氏本家在做,但自家多多少少都有参与其中,这一点王兴心里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