杤二娘那边?叶霓微微一笑,说道:“二姊那边我来想办法。”
论起来,二娘来了盛京已有三月之久,可从不曾告知她大娘那儿发生了甚,定然怕她忧心。
只是忧心又如何,若是不能尽快赶去大娘身边,还是不能拿田家二老怎么样。
叶霓自己暗自琢磨着事情,一个没注意,国子监已经到了。
今日天气大好,春雪也融得差不多的,绿油油的叶芽从积雪底下探出头来,瞧着十分喜人。
化雪的时候便是一年一度最冷的时候,叶霓嫌冷不愿下马车,五郎面薄,也不愿自家阿姊瞧见自己发糗的模样,就也学着四娘,说道:“这儿冷,阿姊且去茶坊等我罢。”
“去茶坊等你么?”
“是哩,快去,快去。”正说着,五郎就用央求的眼神看着那车夫,车夫心软受不得,就低声道:“娘子,五郎君言之有理,您看?”
叶霓掀开帘子往外看,个个都是身披狐裘的年轻郎君,自家五郎站在那儿,当真像个小可怜一般,她生出了怜爱之情。
正在她犹豫之时,马车却被人敲响,来人语带惊喜:
“叶大人,您怎么来了?”
来者头戴方巾,这方巾亦是叶家所出,随着头箍的红火,二娘并不甘心只做女娘家生意,便将目光投向了儿郎,这时候的年轻郎君爱美成性,在服美役上花的钱只多不少,绘有文竹、诗词、水墨画的方巾一经产出果真大受好评。
叶霓就笑了,诧异道:“段化?”
段化见她眼神不住地往自己头上瞥去,也有些不好意思,言说这是盛京时兴的,他也买来戴着玩玩。
“你若是喜欢,何须去买?我送你些就是。”
段化瞪大眼睛,本想拒绝言说不可,又忽地记起了,哦,原来这方巾也是叶氏所出,作为东家之一,给几个确实无妨。
他涨红了脸,只好强行转移话题:
“叶大人今日过来,是为了甚?”
“喏。”叶霓冲他使了个眼色,就见五郎小大人似地走上前来作揖行礼。
段化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下意识地作揖回礼,双方互报了名讳老师。
“原是季先生的关门弟子。”段化谦虚道,面上也浮现了憧憬向往,毕竟是个读书人,谁还没听过季波的名声?别说春日宴了,这些都是季波玩剩下的。
叶霓乐不可支,敲了敲自家那一本正经的小大人,说:“那可不是甚同窗,而是国子监新来的算学博士。”
五郎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恭敬作揖,唤了声“段先生”。
作为叶霓的弟弟,国子监的事情自然是知晓的,但却不知恁多,毕竟叶家人的重点在于叶霓罢官,这其实叫他们很难接受,莫说叶家人,知晓并且能理解的实在少之又少,所以罢官是重点,段化这个替补的算学博士并不那样叫人在意。
虽然叶霓不清楚为何儒生为重点的段化会来春日宴,但对方既然来了,彼此还有师徒情谊,叶霓也就放心地将人交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