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怕大娘嫌他心思多,不提又怕大娘对此事毫不知情。
吴二先洗的头发,小姑娘家最是爱干净,用的是叶霓送来的桑葚皂,先用芝麻水打湿头发,再掰下一小块皂角化在水里,很快头发就洗得又香又干净。
吴二很喜欢闻桑葚皂的味道,洗完就提着自己的头发闻。
大娘笑着给人打来热水,“快些罢,莫要玩哩。”
“大娘,我知。”说着她就乖乖趴在大娘的腿上,等那热乎乎的芝麻水从头皮上浇下。
“你也要洗么?”见大娘点头,田五郎也就又从井水里打来些水,挑去柴房烧热水。
等热水烧好,吴二早就用麻布擦干头发哩。
大娘解了发髻,对她笑骂道:“快归去歇下,小心吹风着凉。”
吴二摇头,声称也要给大娘洗头发。
“大娘这边我来就行,你个娃娃,早些歇下罢。”
田五郎这么一说,她也就回去了。
夫妻两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洗着头发,大娘枕在五郎的腿上,乌黑的头发散着,软软的,上面还有桑葚皂的香气。
田五郎道:“我记得你前天刚洗过,怎得今日又要洗?”
“闲着也是闲着,做什么不好?”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家媳妇此前的坊子营生如何,他虽从未见过,但听旁人描述,也知晓定是风光的。
谁知眼下却成了这般。
大娘幽幽道:“我还以为,你过来是要撵走鲁兴安呢。”
“那些事情,你知晓么?”
“我知,三娘走之前叮嘱过我。”
田五郎仔细瞅了瞅大娘,见她不慌不忙地用麻布擦拭头发,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自家媳妇儿自己知晓,她定是心里有主意了,不然不会这般。
他不是多话的人,见大娘早有准备,也就不再紧张,再次像往日那般忙着,别看叶家的豆腐坊子如今生意看着不好,可再怎么差,也有许多酒家的大单子顶着,因此也闲不下来。
粗粗一算,居然已经回本儿了,大娘对好账本后谁都没告知,还是像往常一般上工,来买的人少她就少备些货,还松快些。
胡四之前来找过她,起初两人真的以为是那些娃娃手脚不干净,胡四还气冲冲地查了个底朝天,但都没查到那个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想想也是,胡家帮如今已经上了正轨,眼瞧着日子好过过一日,谁还犯得着再去做那惹人生厌的事情?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就算那些没了耶娘的苦命娃娃,如今也可以在叶家豆腐坊帮忙做些零活儿,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能换来一整天的吃食,因此娃娃们都爱往叶家豆腐坊跑。
对这些娃娃来说,他们巴不得豆腐坊能长长久久地开下去,哪里犯得上做这些毁人名声的事情。
因此事情发生后,娃娃们也胆怯了许久,生怕大娘将这笔账记在他们头上,谁知大娘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渐渐的,娃娃们这才放下心来。
其他南城区的人也敢怒不敢言,为何?因为这事儿他们也没证据呀,就是要闹上官府,也得讲究个证据。
空口白牙的,不能污人清白。
但大娘能忍,不代表胡四不着急,这些娃娃都是胡家帮出身,论起来也是他的人,自己的人给叶家豆腐坊带来这些议论,他也自认有义务查明,因此特意与大娘商讨。
“大娘,不是我说,你为何半点不着急?”
“恁多小偷小摸的,一个都没被逮着,我急能有甚用?”大娘挽了挽头发,费力一抬,一锅新鲜的豆腐就出炉了。
这意思很明显,人家早有准备,自家在汴州无依无靠的,若是没有准备就对上,只怕最后还不知对面是谁,就稀里糊涂地毁尽了名声。
这种事情,大娘才不做,眼下就是要等,等对方先沉不住气了,这样才有机会捉住对方把柄。
对方来势汹汹,但也不代表自己就一点法子也没有,自打叶霓告知她后,大娘就一直在默默做一件事,那就是打听谁谁谁又被偷了荷包,又损失了多少云云。
虽说大娘相信不是身边的娃娃所为,但若是事情发生在自家铺子里,自己总不能置身事外。
鲁兴安也不傻,也曾私下找过胡四,言明想要离开叶家的豆腐坊。
“那我问你,你可犯了事儿?”
“不曾。”
胡四摸了摸他的脑袋,“做错事的才应该走,你这时候走了,别人反倒以为你心虚。”
话已至此,鲁兴安也就不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