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霓在风风火火经营自己的发箍,汴州的大娘却发起了难。
事情是这样的,大娘与田五郎两人赶回汴州后,本来也和和气气地开店营生了几日,只是周遭的氛围却不对劲。
“怪事,怎得叶家大娘一来,那小偷小摸的又发生了?”
“是哩,此前知府还特意派遣差役在咱们这儿候着,本以为好了,谁知又是这幅德行。”
南城区的汴州百姓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前不久是中秋节,叶家人回仓河村过节,但比起中秋节,汴州人更看重重阳节,于是过节的那几日,南城区还是有不少商家开着店。
说来也奇怪,中秋节前后,本来猖獗的小偷小摸居然神奇地消失不见了,可大娘一回来,周遭又开始发生这类事件。
早前就有人声称与叶家人有关,那时人们虽疑心些,但这种事到底没甚证据,于是也都含糊过去,但这次不同,随着受害人数的攀升,大家伙儿心中的怨气也就越发严重。
这也影响到了豆腐坊子的营生。
鲁兴安闲了大半个早上,此时有些犹豫,“大娘,今日没有一个人过来买,这可如何是好?”
“无事,没人来咱们就闲着,还能怎么办?”大娘神情平和,将早上熬煮出的豆花全部丢净了。
“恁多都丢了么?太可惜了。”田五郎一脸心疼。
“不丢留着作甚?自家人又吃不完。”
一听要留着给自己吃,田五郎也就闭嘴,不开玩笑的说,自打他来了汴州,就日日吃豆花,与汴州人不同,出身仓河村的田五郎自然是不缺豆花吃的,日日吃着倒也腻味。
可是来之前,大娘与叶霓分明告知他,言说汴州的坊子生意很好,怎会如此,每日上门采买的人少得可怜。
终于,这日归家后他还是按捺不住,去敲了田文成小两口的房门。
“五郎,你找我作甚?”
“坊子里的营生一直这般么?”
吕氏抿着唇没吱声,只是叫他进来说话。
三人围着桌子坐,最后小两口对视一眼,正当田五郎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还是田文成率先开的口。
他道:“五郎,你与大娘是夫妻,多少也得劝劝她。”
“劝甚?”田五郎一脸迷惘。
小两口见他神情不似作为,于是也知晓了,大娘没将此事告知他。
“文成兄弟,有甚你倒是说呀,莫要瞒着我。”
最后两人架不住,只好吐露真相。
田文成道:“此前坊子里的营生,在南城区也是头一份的,每日刚一开门,一天的货就早早的订完;哩。”
在他的描述中,叶氏豆腐坊的火爆与受欢迎可见一斑,可显然,与现在田五郎看到的门可罗雀的景象完全不同。
他不解道:“那现在这是为何?今日上门的客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吕氏神色沉重,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若是大娘能早些将那些娃娃遣走,坊子里也不至于到这般田地。”
“娃娃?”
吕氏点点头,话既然说了,就没有半遮半掩的道理,于是她将最近南城区毛贼繁多的事情告知了。
“此前他们还知晓收敛,只偷别人家的客人的,后面就越发猖獗,连来咱们店的客人也偷。”
这是偷窃可是会毁人名声的,田五郎有些不信,毕竟那别的娃娃他不知,但鲁兴安日日在坊子里烧柴火,他对这个娃娃还是知晓的,乖巧懂事不提,做活儿也利索,哪里像是会小偷小摸的?
“若是这般,为何不直接偷大娘与你我的,这样来钱不是更快?”
田文成道:“五郎怎知他们不会?指不定下一轮就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有甚证据么?”田五郎还是不信,他对自家媳妇儿最是了解不过,若那鲁兴安果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大娘怎么会一直留着?
小两口怔愣了一番,证据,他们还真没有,但也不知是何时开始,身边就隐隐约约有人传言,说鲁兴安出身胡家帮。
胡家帮是甚地方?本就是穷苦人扎堆的地方,里面更是鱼龙混杂,里面也有不少脏出身的,论起来也不算冤枉。
田文成道:“那娃娃确实是个上进的,可跟着他一道来的娃娃呢?谁知晓是甚德行?”
这次轮到田五郎闭嘴了,虽说那些娃娃乖巧可爱,但他确实了解不多。
沉默了片刻后,他答应与大娘说说。
八月末梢,夜晚很是凉爽,他一出门就瞧见大娘在槐树底下支了个板凳,正与吴二在井水边洗头发哩。
这会儿子洗头发最是舒服,不像白天那般热,也不至于叫人感觉凉,在院子里坐着说说话,头发很快就干了。
只可惜田五郎没有享受的心思,他在纠结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