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下雨,”苏希锦开始下逐客令,“公子回去收衣裳罢。”
玉华公子摇了摇扇子,似无所察,“楼里那么多下人,这种事儿不用本公子操心。大人还会看天象?”
自然,毕竟她可是地理专业毕业的。
“小意思,”苏希锦将双手背于身后,挺起胸脯,“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
眼见着要到府上了,他还没有走的打算,苏希锦忍不住转身,“公子找本官有事?”
“有事,”他点头,“进去再说?”
苏希锦怀疑的看向他,他怕不是别有目的。
“有,”他倒很坦白,“我曾说过,整个惠州,我知之甚多。只你这府上铁桶一样,便是我的人也不好进去。”
感情是来获取情报的,苏希锦挑眉,如此更不想放他进去了。
却见他伸出一指,“一个问……”
“你是谁?”声音被里面的男子打断。
苏希锦回头,“忆尘,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乌衣教到处抓他,说不得他真有用。
忆尘?玉华公子双臂环胸,眼里冒出奇异的光芒。
这世上当真玄幻。
“你是谁?”忆尘不听苏希锦嘱咐,固执地站在玉华身前。
“醉春风楼主,玉华公子。”
两人身量相当,看起来玉华隐隐高出一点。
“什么玉华公子,听都没听说过。”忆尘皱着鼻子。
苏希锦拉了拉他衣袖,问玉华,“方才你说一个问题,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玉华低头眯眼笑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不进去了。”
说完摇着扇子离开。
苏希锦若有所思,进门插手看向忆尘,“你当真什么都记不起来?”
玉华方才还讨价还价,此刻突然离开,实在奇怪。
“记起来什么?”忆尘茫然,眼睛澄澈明亮,“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茫然懵懂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苏希锦瞬间泄气,有气无力挥手,“利益伙伴。”
就见他追在身后谴责,“你都有韩大人了,不可三心二意,与外男交往密切。”
苏希锦听得头皮发麻,若非知道他与韩韫玉不认识,还以为是韩韫玉派他来监视自己的卧底。
罪过罪过。
俗话说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
果如苏希锦所料,第二天惠州城便下起了大雨。
雨点密集,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嘈嘈杂杂。雷声阵阵,令人心惊。
路上的行人纷纷到临近点避雨,方才还热闹的街道,瞬间空无一人。
苏希锦处理好公务,提前下衙。就见苏义孝忧心忡忡望着雨水,“爹爹可是在担心地里的庄稼?”
苏义孝抹了一把脸,“前几天刚移植了辣椒,现在就下这么大的雨,不知会被淋倒多少。”
“这雨应当下不了多久,”苏希锦说,“爹爹若担心,待雨小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田间脏得很,如何让你去?”他女儿是朝廷命官,手握笔杆子的人,苏义孝舍不得她吃土抹灰,“爹爹一会儿就去。”
六七月份天,正是雷阵雨来临之际,阵雨又急又大,然降雨时间短,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下午雨就停了。苏义孝见状,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林氏看得又气又笑。
“你爹还像个小孩子。”她对苏希锦道,“就盯着那一亩三分地。”
苏希锦勾唇,要不说他专情呢?不论是对娘还是对种地这种特殊爱好。
苏义孝买的地在城外,不乘马车,需要走好长一段路。
傍晚时,他穿着斗笠回来,一边脱外套,一边庆幸对苏希锦讲,“还好抓稳土了,辣椒长势甚好,今年指不定大丰收。”
“别看下雨时间短,但下得真猛。江里水位都上升了一小截。你是没去看,东江水又混又浊,带了不少沙子。”
庄稼无事,他心情好,也愿意多说话。
众人被他脸上的笑意感染,脚步轻快。
水位上升?混浊?
苏希锦蹙眉,“爹爹确定没看错?”
“我昨日洗手时,在江堤上磨了一杠,方才去看,水位早已经漫过了记号。”苏义孝说着伸出拇指,比给苏希锦看,“大概这么一截。”
上午的雨确实不小,然东江宽阔,何至于改变水位?
苏希锦面色凝重,吩咐花狸去户曹取文书,自己则驾车出城。
“他怎么了?”林氏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担忧。
苏义孝摸头,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若真是那样,那惠州……
东江江水丰盈,横贯惠州,其流水量和航运价值,当属陈国前三。
东江水质清澈,然苏希锦赶到时,却见整个江面混浊,急促,水流夹杂着泥沙,卷裹着一些杂物,奔流向前。
情况不妙,她心情蓦然沉重。
正欲往回走,就见一老头儿赶着一群鸭子回来,口里念念叨叨,“鸭子不下水,水里必有妖。”
“老爷爷也觉得这水有问题吗?”她问。
老头儿看了她一眼,女子穿男装,不知是哪家胆大的姑娘。
手上没有乌丝带,也不怕被乌衣教抢了去。
“逢七至十汛四月,今年这汛期来得有点早。”
是有点早,如今才六月。
可若江水出问题,那也不早了。
“回府……回衙门,”她凝神,待看过惠州记录后,就知是不是汛期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