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宁虽说的是琉璃语,可周围的人听她的语气与表情,再看琉璃国皇子变了的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如此不客气地直击琉璃国四皇子,看得一旁的围观百姓都是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方才他们听清了这几人的对话,已经知道这位在街上纵马者乃是琉璃国的皇子,也是此次琉璃国的使臣首领。前些日子琉璃国为首的使臣华丽程度还被老百姓们津津乐道,他们下意识便觉着琉璃国财富力强,可不是好惹的。
这位女娘竟敢当街讽刺使臣,该不会被抓进大牢里吧?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黄毛丫头,竟敢对本皇子出言不逊?!”鲁成飞抬起拳头便要冲着柳桑宁揍去,他可不管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只要敢惹他,他都照揍不误!
可拳头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就被一股力量牵制住。他侧头看去,只见徐尽欢伸出右手一把扣住了他要伸出去的左拳。他脸上神情看起来很轻松,好像拦住他这一拳并不是什么难事。
鲁成飞在心中惊诧,他的力气并不小,可这个看起来明显是个文弱书生的男子,却将他摁得动弹不得。惊讶的人还有柳桑宁,虽说方才她也看见了徐尽欢出手,可这么近距离地再次看他出手,她心中还是诧异得很。
徐尽欢竟是会武!
但这会儿却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就在周围百姓都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却见柳桑宁忽然冲着鲁成飞谄媚一笑:“那自然不能是四皇子啊!你是我们大雍的贵客,琉璃国又向来与我们大雍交好,四皇子怎会不知我们大雍律法呢?方才是我说话慢了些,只怕是叫四皇子误会了。我方才说的那就是个单纯的疑问,并没有代指任何人哦。”
说这话时,柳桑宁还伸手抓住了徐尽欢的手臂,示意他松开抓住鲁成飞的手。
鲁成飞被柳桑宁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方虽然在笑,可他总觉得这笑容让他有些瘆得慌,后背的汗毛莫名就立了起来。
徐尽欢有些不解地看向柳桑宁,刚才柳桑宁的话他听懂了八成,此刻柳桑宁又叫他放手,显然是要放鲁成飞走的意思。徐尽欢心道,难道阿宁真怕惹恼了这位琉璃国四皇子不成?可他又总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柳桑宁。
叶轻雨在一旁什么也没听懂,但眼前场面的急转直下她还是看明白了的。她立即着急冲柳桑宁说道:“阿姊,不能放他走!他已经伤了人!”
柳桑宁给了她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继续冲着鲁成飞笑道:“想来四皇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若四皇子不嫌弃可以乘坐我的马车回去歇息,这里便交由我们来善后吧。”
见鲁成飞拧着眉要说什么,柳桑宁又道:“四皇子贵人多忘事,只怕是早已不记得我们是谁。我乃鸿胪寺七品像胥柳桑宁,这位乃是鸿胪寺六品司丞徐尽欢。”
听到他们是鸿胪寺的人,鲁成飞眉头松了些。他们这些使臣与鸿胪寺打交道最多,鸿胪寺的少卿王砚辞都不敢惹恼他们,他就更不怕眼前这两个品级低等的官员了。
“死了!这人断气了!”
这时远处突然有人喊叫起来,鲁成飞面色一变,不再犹豫,同意上柳桑宁的马车。鲁成飞看起来有些心虚和焦急,到了马车跟前就立即钻进了车厢里,连柳桑宁与车夫轻声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随即柳桑宁又同春浓耳语了几句,将自己的令牌递给她,春浓接过令牌连连点头,随即撒腿就跑。
等人走后,柳桑宁又快步回到了原地,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马,问徐尽欢道:“这马是死了吗?”
“不是,只不过是晕了过去。”徐尽欢回答。
“能晕多久?”柳桑宁又问。